“你做好准备了么?”肖央面无表情地坐在窗边,直视着窗外。
电话对面的男人沉默几秒,才道:“真的要这么做么?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他会被彻底毁掉。”这比之前的都要狠,没有人能经得住这些,哪怕对方平日里怎样嚣张跋扈金尊玉贵,出了这样的事,自尊都会被踩碎。
肖央突然冷笑一声,道:“陈鸣,他不该被毁掉,所以我该被毁掉,是么?”顿了下,他声音低落下来:“陈鸣,我当初差点死在他手上,他当年才十二岁,就这么恨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更何况,就算他出了事,陆家也会护着他。可我什么都没有,只有秦故哥,你明白么?”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对方才开了口,他哑着嗓子道:“当初我陷在泥地里是你朝我伸了手,我欠你的,我做。”
“好。”肖央唇角终于勾起一个笑,他道:“我另外在酒店安排了人,他不认识你,但认识陆白,到时候他会去和你对接。”
“好。”那人哑着嗓子道。
……
明颜并不喜张扬,但第一日展出带了慈善性质,展方便还是举办了低调的晚宴,宴会大厅就设在展馆附近的一家酒店里。
陆白今日难得穿了正装,身边跟着穿了小礼裙、化了妆的陆关关。
“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先别跟妈妈和爸爸说。”露台上,陆关关甜甜笑着,眼里亮晶晶的。
陆白弯起唇角,道:“关关,你说。”
陆关关长了一张明艳漂亮的脸,平日里也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性格,这时脸颊却有些红,她道:“哥,我交男朋友了。”顿了下她道:“他是个刚进圈的演员,没有名气,但很努力。”
陆白讶然地眨眨眼——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阮江酒,想起这个青年此时正在等他回家,于是他面上的笑意便更加温柔,道:“他对你好么?”毕竟,人才是最重要的。
“他对我好的。”陆关关脸颊红得彻底,连声音都有些小,嘴角却压抑不住上扬。
“哈哈。”陆白揉揉陆关关的发,道:“关关,无论对方是谁,你开心最重要。”顿了下他随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们二叔在这方面比较在行,请他帮忙看看人也好。陆关关看着是张扬外放的性格,其实很单纯。
“他叫宋之安。”陆关关道。
陆白点点头记下这个名字,这时有陆关关的朋友过来露台叫她,陆白便道:“去吧,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陆关关这才跟着人离去。
此时已完全入了夜,大厅里灯火通明、酒香花暖,开放的露台上却有秋季的寒意,天宇高悬一轮苍白的圆月,却并没有星辰,城市的灯火连接着天上的月光,交相辉映。
陆白看着看着那月亮,心中便浮出一个少年的影子,他记不清那个少年的模样,但却知道,那个少年一定存在过,在他独自在黑暗里蜷缩着、痛得快要没有知觉的时候,是这个少年和月光一同出现,把他从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拉了出来,给了他温暖。
今天也不知为何,他看着月亮便突然想起他来。他不记得对方的模样,也不知对方的名字,更不知能不能再同他相遇,对他说声“谢谢”。
大厅里优雅的大提琴音传来,陆白转身看向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的宴会,也许是今晚的月光太过可爱,陆白不由得看着厅里的人群自言自语嘀咕道:“要是他就在那里就好了。”好像是他很小的时候,妈妈讲给他的故事里有讲到,好孩子对着月亮许愿他的愿望就能实现。
说罢陆白愣了下,便轻笑一声:他算哪门子的好孩子,哪怕真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也依然是恶毒男配。
这时,有戴着面具的服务生进了露台,他朝陆白鞠了一躬,声音沉而沙哑:“先生,需要酒么?”
陆白点点头,便接过一杯香槟。那男人看陆白接了酒,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