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仿佛尴尬, 又不那么尴尬;仿佛悲伤,又很难用悲伤来彻底诠释。
昏迷着的贝尔摩德被琴酒随手丢在床上。女人‘沉睡’时的面容近乎安详,灿金色的发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皙白的肤色与白色的枕头交相辉映, 艳丽的唇色平添几分灼灼。
然而这份灼灼映不进屋内两人的眼眸。
半晌——
白鸟绿子轻轻地笑了一声。
她了解那个人的喜好、了解那个人的性格、了解那个人的冷静狠辣、了解那个人与世人不同的三观、也了解那个人的缺点。
在白鸟绿子的眼中,琴酒并非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但却毫无疑问, 是她放不下的人。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曾放下过的人。
但同样的, 她也知道,自己同样不是一个完美的人。
她有许许多多的优点,足以让她成为一个极其出色的人, 足以让她在勾心斗角的黑暗世界中立足;然而她也有各种各样的缺点, 譬如从前心态崩溃的那一刻, 就是她自身的性格弱点导致的。
既然她并不是什么完美的人, 又何必强求别人喜欢她呢?
棕发少女这么想着, 微微偏了偏头。手边的枪被她随手搭在膝上,手指微微一动, 却又很快化为平静。
她的眼中露出一丝极轻极薄的笑。
“我知道啦。”
她柔声说着, 面色平静,绿眸中的水色化作一汪破碎的柔色, 归于无痕。
“你不知道。”琴酒摇头否认。
银发男人几步走上前, 看着往昔的友人。他绿色的眸子清冷明亮, 神情中有一种无声无息的肃穆, 然而他的眸光却是淡的。
淡且温柔的。
他注视着她, 仿佛在看一个久远的梦。
“你很好。”
琴酒听见自己这么说。
绿子的肩膀微微一动。
她的唇也微微一动。
少女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那些很难用言语来表达的情绪到底化为一声叹息。
你很好。
这是十余年后的、已经足够成熟稳重的银发男人给出的评价,也是几多年前、那个尚且青涩的少年对好友说的话。
——或者,曾经的他们,不仅仅只是友人。
但那已经都过去了,也已经只是回忆了。
“你很好,特别好。”琴酒一字一句认真道“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他死死的按住绿子的肩膀,不顾少女夺眶而出的泪水,不顾少女颤抖着的身体,硬是让她盯着自己的眼睛看。
看什么呢?
你看到了什么呢?
也许,早在十多年前,在黑衣组织喧闹的那个舞会上,在众人或多或少的交头接耳中,在彼此眼眸对视的那一刻起,她就看到了他。
也许,早在十多年前,在那个灯光绚烂的酒吧,在人山人海之中,在他朝着自己走过来的那一刻起,白鸟绿子就只看到了他。
又或许在更早之前,少女颤抖着手安慰被迫做出决定的琴酒,努力笑着说“不过也不用觉得有负担,毕竟,你做出的是你自己的决定,只不过我的决定和你恰好一样而已。”
她的绿眸灼灼,仿佛燃着火光。
真耀眼啊……那火光,似乎将要燃烧生命。
这一幕,琴酒记了很多年。
今时今日,他慢慢道出了真相。
“你把我,看的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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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重要了。
或许当初的琴酒还不曾明白,但是几多年后,回忆着当初岁月的点点滴滴,从流离的年月里拼凑过往的真实,经历过种种人世间爱恨情仇之后,琴酒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