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杯,又如同浓稠的蜜糖慢慢落入白瓷碗。
“你来啦——”
他似乎很是深情。
然而他越是这样,琴酒越能觉察到,他几乎是浮于表面的不对劲。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银发青年素来不知道什么是委婉,单刀直入地丢下一句话后,特别自来熟的坐在海恩对面的沙发上。
羊毛果然很软。
“没什么呀……”
海恩漫不经心的回答,幽幽道:“不是你约我的吗?有什么事,也应该你先开口啊!”
病的不清。
心里给这位还算靠谱的同僚下了个确诊单,琴酒没理会对方的作妖:“意.大利的分部传来消息,最近似乎惹上了不好解决的麻烦。”
绿色的眼睛直视着海恩,琴酒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算一算时间,似乎跟你我上次去意大利很有关系——你打算怎么说服我这件事跟你无关?”
听懂了琴酒的言外之意,海恩原本还算敷衍的表情终于尽数敛去,他颇为惊讶打量着银发青年。分明是年少时就认识的同事,如今却仿佛第一次见一般。
太不可思议了。
海恩在心中喃喃。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海恩也明白琴酒恐怕也没给他留下什么余地,这家伙的手段如何他心知肚明,且敬谢不敏。
更别说现在这情况,孤男寡男两个人共处一室,还tm是自己的安全屋,出了点事毁尸灭迹再容易不过。
感叹自己交友不慎引狼入室的同时,海恩也没闲着,迅速在性命与秘密间选择了前者。
“这是说来话长,我得先理一理。”他飞快的吐出这么一句,然后开启了沉默是金mode。
琴酒很有耐心——在某些时候,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特别是在‘捕猎’方面。
“你知道的,我是个混血儿。”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不过这个停顿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我血缘上的父亲……其实算是意大利某个黑.手.党家族的首领吧……”
琴酒:…………
呵呵。
……………………………………
故事的起因相当的狗血。
年轻的、不掺和家族事务的次子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却一心向往着自由。在英国留学的那几年,与一个晚霞烂漫的午后,在泰晤士河畔与一位美丽的法国姑娘一见钟情了。
琴酒:这牵涉的国家有点多啊……
法.国姑娘被意.大利少年的温柔所吸引,借着便沉醉在他多情的蓝眸中,仿佛溺毙在深海,他的笑容是她的空气,他的怀抱是她的港湾。
他们迅速的相知相恋,法.国姑娘很快就知道了少年的身份,不过基于她的家族也不是那么的干净,她对此不以为然。
更何况,少年并不是要承担家族重任的那个人,不是吗?
这一切听起来特别美好,仿佛童话。
当然,也只是听起来而已。
海恩说:“真相远远不止这些。”
天真单纯的法.国少女其实是个心思深沉的姑娘,她的父亲是‘花心’的代名词,膝下有八个子女,没有一个是他的夫人所生。
她是其中最最普通的一个,兄弟们争权夺势难免牵连到她。为了拜托被同母兄长嫁给一个跟她父亲差不多大的人的命运,无时无刻不再想办法逃离家人的控制,少年的身份对她来说刚刚好。
她用如花朵般鲜艳的容貌,伪装出来的、朝露般缥缈的天真纯良引诱了不知世事的少年,却不曾想到少年也是一样的境况。
或者说,截然相反。
他想要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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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评价:“一个虚情,一个假意,倒地各取所需,也算另一种层面上的美满。”
省得出来祸害别人。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海恩耸肩,一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