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有点担心。
当然, 她不是担心阵哥会遇到什么危险——黑发姑娘一直很相信琴酒的实力;更不是担心那个被留下来的明显不会有什么没好下场的黑衣男人——她还没有这么宽容。
她只是有点担心阵哥的状态。
家里这种残局,明显是要等警察过来接手的,甚至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黑衣男人也应该一同被送进医院——他明显伤的不轻。
医院的人没看见还好, 但是雅治……也不知道阵哥是怎么跟他说的, 银发少年居然也选择无视了那个人。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朝着自己男朋友看去。
银发少年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趁着医疗人员不注意,灵巧的蹭过来,小心翼翼的搂住了奈奈, 一边不熟练的拍着她的肩膀,一边尽量声音轻快的安抚道:“没事啦~”
奈奈却能隐约觉察出他的后怕。
她忽然不害怕了。
“我看上去……是不是很狼狈?”黑发姑娘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软软的,带着风一般的温柔与雾一般的茫然:“是不是很丑?”
“狼狈是有一点……”雅治用下巴蹭了下怀中姑娘软软的头发,说着好听的情话:“不过不丑呀……”
“你最漂亮了——”或许, 并不算是情话。
“胡说。”奈奈垂下眸子, 慢腾腾的反驳他。
“没骗你。”银发少年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额头上的伤口,眼中含着清澈的心疼——以及真诚:“在我心里,奈奈最漂亮了。”
是真心话。
一旁让自己努力不当电灯泡的医护人员忙里偷闲看着这对年轻的情侣, 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奈奈垂下眸子, 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在被打的时候没有哭, 在得救的时候没有哭, 在阵哥出现的时候没有哭,在以为自己右耳聋了的时候也没有哭。
但现在, 她忽然觉得很委屈, 很委屈……以至于, 很想哭。
“奈奈——!”眼前的世界一片水雾朦胧,唯有少年那双绿眼睛清晰明亮,宛若星辰,她看到少年手忙脚乱的问自己:“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你没有说错什么……你很好。
太好了。
她忽然想到临走之前,琴酒跟她说的话——“如果你觉得他可以相信的话,就把一部分的经历告诉他吧。”
“你不可能一辈子瞒着他的。”银发青年的眼神仿佛能够洞悉人心,说到最后,却是稍稍柔和了眉眼:“当然,我的部分除外。”
她恍惚的想:阵哥说的是对的——我……我不可能瞒他一辈子。
我也舍不得瞒他一辈子。
“没什么……”奈奈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没出息:“我很好……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过几天……我就告诉你……”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就告诉你。
………………………………………………
琴酒不算专业的刑求人员。
术有专攻,刑讯这种事情,组织自然有人负责。他所要做的,就是决定杀或者不杀——又或者实在忍不了了直接动手。
不过基于种种原因,这方面的知识他还是懂一些的,也不介意‘实践’一番。
通常来说他更偏好有效率的方式——只能说人生总是充满着意外的。
青年的手修长漂亮,骨节圆润分明,指腹与虎口处带着拿枪持刀的薄茧,配上白皙的肤色和修剪恰到好处的指甲,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艺术品下是一个满脸血污,汗水与生理性泪水混合,黏黏腻腻的头。
“你现在可以说了。”琴酒眸中的戾气不减,嗓音低沉醇厚,然而在某些人耳中却不亚于午夜凶铃。
黑衣男子很明显已经没有了反抗他的想法,漆黑的眼中满是对眼前银发恶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