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然后拨通了杜文娟的电话。
他这些日子和人打牌听了不少消息,略费了些功夫要到了小孩妈妈的新手机号。
杜文娟嫁了一个在事业单位上班的男人,从外省坐绿皮火车过来得四个小时,也从a城这边的亲戚朋友里听过一些姜忘的事。
姜忘成年后和这个女人也几乎没有接触过。
那女人老了以后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大概像是想找个养老的归属,但姜忘回应的冷漠简单,并无意再亲近半分。
小时候不在,二十年后也没必要再出现。
他在等待电话接通时,呼吸逐渐放慢到最低。
心跳一下一下的,有久违的不安。
这大概也是他自己人生里,第一次主动与生母联系。
“喂?您好?”对面传来年轻的女声,听着刚刚到三十岁:“是打错了么?”
“不是,”姜忘平缓道:“我是姜忘,目前在代为照顾彭星望。”
女人惊诧地应了一声,语气有些慌乱:“您好您好,我在朋友那边听说了您的事,刚好也打算这几天回来一趟。”
“他们说你是杜家这边的亲戚,”她说话仓促,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可能是我父母这边亲戚实在太多了,抱歉……我记得不太清楚。”
“你有一个表爷爷,家里人在香港做生意,有恩于我。”姜忘平缓道:“他们原本拜托我出差时过来看看小孩。”
“但我看到的情况……不太好。所以他们留我在a城发展生意,顺带照顾小孩。”
女人有些慌乱地连连点头,充满歉意道:“我妈妈那边有四五个兄弟,我自己都分不清楚谁是谁,但确实一直对我很好。”
“请您一定要替我转达谢意,我和爱人过来以后也一定亲自向您致谢。”她犹豫几秒,似乎感觉自己不配问这种问题:“星望现在……好些了吗?”
姜忘有一瞬以为她在询问自己的近况。
男人回过神来,沉默几秒才回答:“期末考了全班第二,长胖不少,很健康开朗。”
是很好的小孩子。
杜文娟接到这通电话时,所有身为母亲的失职都重新浮现脑海。
她感觉自己和对面这个陌生人聊什么都窘迫难堪,但又不得不拜托他再照顾几天小孩。
“我和我爱人买了七月二十号的车票,周五下了班就赶过来,到时候跟您联系。”
姜忘短促应了声,直到电话挂断都没问出口。
你打算怎么和星望解释?
小孩其实一直很想你,如果见面了,拜托你多抱抱他。
女人心思都在小孩身上,没有更细探究他的身份。
夜风吹得人神经像浸在冰块里,思绪也被拖拽着往下沉,像是要随夏夜的躁意一同融化。
姜忘像小孩一样蹲下来,抱着膝盖看漆黑的远方。
他先前像是一个人在星海里漫游,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乱窜的小卫星,两个人就此一起坐在银河上看太阳。
现在,小卫星终于可以回归真正的港湾了。
彭星望在客厅看到两集都播完了,也没等到姜忘回来和他一起吃橙子。
小孩滑下摇椅跑去阳台找他,却看到玻璃隔板外男人抱膝蹲着的落影。
月亮很高,天空很黑,世界变得安静下来。
彭星望无法想象哥哥这样无所不能的人,会为了什么这么难过。
他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敲敲门,然后笑容灿烂地走向他。
“哥,外面有蚊子呀!”
姜忘蹲得脚都有点麻,伸手摸摸小孩的头。
“大哥要跟你说个事。”
“昂?”彭星望歪头:“你有女朋友了?”
“……不是。”
“你生意赔钱了,咱们得捡垃圾去?”
“……不可能。”
“那能有什么事啊,”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