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变成了一个陷入自闭的白团子,觉得自己短期之内可能都不是很想跟叶楠说话了。
叶楠拍了拍书籍,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发现九尾狐还是没有回心转意跟她说话的迹象,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又做错什么了?
得不到答案的叶楠只好暂且合上书,往前走去,想着先离开了萧家再说。横竖萧家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大家也都知道她是叶家的未来家主,绝对不敢冒犯,就让九尾狐休息一下也没什么。
不过越是在这种平淡无奇的地方,越是能出不大不小的意外。
边赶路边琢磨九尾狐为什么突然自闭了的叶楠没有注意到,她路过花厅旁的石榴树之时,一枝生着累累的榴花的枝子恰好带着点不堪重负的意味,和着满树烂漫的红花绿叶,将花枝悄然低垂了下来。
在叶家生活得久了,自卫便会成为人的本能。因为只要不在有着重重符咒保护的叶家大宅里,不受住宅周围重重法阵的防护,那么只要带着这个姓氏出去,便百分百会成为各路妖鬼邪修的众矢之的,冷不防从什么空子里就会射来无穷尽的明枪暗箭。
要是没有半点警觉之心的话,早就不知道埋在哪个坟包里了。
可是这一枝低垂下来的花,半点恶意也没有,只是被开得太多的榴花给压低下来罢了,放眼望去,这一条花枝上,尽是怒放到极致的好颜色。
它悄无声息间便勾缠住了叶楠一缕滑落在外的黑发。丝丝缕缕的黑发从盛放的花朵间飞速掠过,终究还是在花蒂和绿叶间,被默不作声地、温柔地缠住了。
还在低头走路的叶楠没能注意到呢,倒是一直都跟在叶楠身边、落后她半步的萧景云先注意到了,便伸手拉住了叶楠的衣角:
“请等一下。”
“小家主,你的头发缠在花枝上了。”
叶楠这才回过头来,一眼便望到了那枝缀着满满榴花的枝子,怔了怔,笑道:
“不碍事,我把头发截断就好。”
萧景云颇不赞同地摇摇头,伸手想去帮叶楠把头发从花枝上拆下来:“我来帮你吧——”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这一条花枝终于不堪重负,晃了两三下之后发出清脆的一道“咔嚓”声,随即断裂坠落了下来,好巧不巧地落在刚刚伸出手的萧景云掌心。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萧家老太爷都镇不住他的泼天混小子突然就生出了某种手足无措的意味。他执着花枝看向叶楠,只觉榴花烈烈似火,红花绿叶交相映衬之下,便愈发显出叶楠乌黑的长发和淡淡的神情来了。
即便那张精雕细琢的面孔上,半点时下流行的脂粉也没有,可正是这极盛的榴花与极素的白衣间,方能愈发显出她的天生清艳矜贵,内蕴光华无双。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让人有种感觉,她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她只是在守望这百年人间,只是一名旁观者,任凭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她都会看着。
……也只是看着而已。
就好像此刻,如果放在话本子里或者随便放在别的什么少女的身上,这种头发勾缠在花枝、花枝又被玉树临风的少年握在手里的画面,足以让人脸红心跳,绮思连连;可她的面上半点波澜都没有,依然安静而沉默地站在萧景云半步开外,就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人人都说这一任的叶家小家主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心胸,给她锦衣玉食她毫不在意,可是让她箪食瓢饮她也安之若素;她从不跟人置气,对于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从不放在心上,别人的盛誉她也能面无喜色地照单全收,真真是一等一的好气度。
萧景云一开始不认识叶楠的时候,还在背地里嘲笑过说这种话的人呢:
人类都是群居动物,都能够共情,怎么可能对别人的评价完全不在意?只是人家会伪装罢了。
然而当他终于见到叶楠之后,他才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