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父亲的性命,变成了跪伏在他脚底下的一条狗。
他对我的顺从麻木感到满意,后来使了手段让我去刺杀大夏皇帝,他许诺我,若是事成便放了我和父亲。我在心里苦笑,怎么可能还会事成,这场刺杀注定是有去无回的。只是在他面前我从来就没有选择,就算丢掉我自己的性命来换父亲安享晚年也是值得的,反正我已经一身脏污,这条贱命也没什么值得珍惜的了。
只是没想到我的目的,还是被那个女子给识破了,我对她一直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我知道她是宁修的心上人,我一直觉得宁修喜欢的人定和他一样,是个泼辣恶毒的女子,只是没想到他喜欢的人,居然是这么貌若天仙温柔和气的模样。
自从见了她后,我就对她有些同情,要知道被宁修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这么心肠扭曲的人,对喜欢的人也毫不怜惜地利用伤害,我甚至觉得他看上的只有她美丽的躯壳,像他这种人,怎么配得上谈及爱。
像我这种人居然还有心思同情别人,可真是稀罕事。
可当她神情悲悯地从地上拉起我,问我会不会背叛她之时,我心里竟然忍不住地动摇了。我看着她那双澄澈美丽的眼睛,“不会”两个字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我知道她也许并非真心实意地想留下我,她只是在用她的手段来保护她心爱的男人,可即使这样,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发烫了。
这么几年来,我过惯了脏污不堪的日子,连一颗心也在宁修的手段下变得麻木不仁,我不知道自己每天行尸走肉地活着是为了什么,我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撒谎,来回挑拨,也习惯了出卖自己的身体,顺理成章地做供他人取乐的小倌。可这一刻我长期沉睡的心突然苏醒了,我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她,年轻女子倾国倾城的姝丽宛若无所不在的雾气一般罩住了我,我的心里突然肿痛不堪,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不能伤害她,若是伤害了她,那我和宁修有什么区别?
她就像她事先说过的那样,每日严厉地监督着我重新做回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我过惯了牲畜一般没有尊严的日子,她却从来不提及过去的事分毫,渐渐的连我都忘了那几年低贱污.浊的日子,随着身体上的伤口渐渐好转,我的心也日复一日地重新活了过来。
这是我人生之中的最后一段好日子,其实就算她对我很好,我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年了,我不住地咳血,然后将沾了血迹的帕子偷偷藏在床榻底下。我自打出生身子便有些虚弱,那几年宁修所带来的羞辱更是将我整个人都狠狠搓碎,我的身子早就残破不堪,我知道她也心知肚明,所以每日都请太医来为我看诊。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无力回天了,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一直执着地渴望着死亡,那些惨痛的旧事怎么忘都忘掉,而死亡…似乎是洗净它们的唯一办法。
只是…有些舍不得她。
也许是对我的怜悯,她渐渐不像一开始这么防着我,她会趁那个男人不在之时,将我叫过来教我读书写字。其实那些东西我早就会了,但我还是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由着她教。
我从来没想过要欺骗她,我只是…想跟她多待一会儿,只是看着她的笑容,我就觉得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暖了回来。
后来大夏皇帝失踪,她身怀六甲却依旧以女子的坚毅稳固住了朝堂,我看着她,心里觉得既心疼又钦佩。
我终于明白了宁修为何这么喜欢她,这是宁修一辈子都不配得到的女子,他那样像毒蛇一样阴险狡诈的人,从来就不配跟她站在一起。可是宁修却还是不愿放过她,他丝毫不顾她和肚子里胎儿的安危,只为了自己权倾朝野的私欲。
听着她在内殿里痛不欲生的呼声,我没有丝毫犹豫地用自己瘦弱的身躯阻拦住了宁修。
我只是想为她做点什么,我从来没告诉过她,当她问我那句话的时候,我就笃定主意要跟着她了。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