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大致上能猜到,夏侯星大概直到现在都还弄不不明白,为什么两人都成亲了,她依然不喜欢他。
这件事真的很难解释。
如果单纯的从生物学角度上看,爱情无非是苯基乙胺、多巴胺等多种激素共同作用下的结果。
然而激素的释/放不可能永远处于一种浓度高峰期,最多不过几年的时间,激素的分泌量将逐渐减少,那所谓的爱情也随之冷却下来,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讲,虽然人的生理构造给爱情添加了一个保质期,但是白头偕老一生恩爱的夫妻自古皆有。纵使是有人说那不过是因为人们把爱情转化为亲情之类的亲密情感了而已,但是谁又能否认一句,这不属于“爱”的范畴了呢?
然而问题来了——
不论是薛可人还是她,对夏侯星不仅是生理上荷尔蒙天生不来电,心理上也对他完全无感。
没有爱情,更没有亲情。
一个人若是不喜欢另一个人,哪来的那么多之乎者的理由对人言明呢?
况且,乔安当日为了拿到度牒,从而挑选的那座道观并不是随意决定的。
道教派系众多,现如今以正一与全真势大,她特意择选的是师从全真一脉的道观。
原因很简单,正一派不忌嫁娶之事,而全真教中的弟子则与之相反。较之正一,全真教的清规戒律更为严苛,不食荤腥,不得成亲,且平时要着道装,正因此,全真一脉的道士同和尚一样都被称作出家人。
乔安要的就是这个出家人的身份。
出家人不能成亲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希望夏侯星能满意这个答案。
在经过了“传戒”仪典以后,乔安并没有在给她颁发度牒的道观中久留,而是径自下山,预备着寻一家废弃道观,将其整顿修缮一下就此安顿下来。
毕竟寄人篱下,日常行事免不了受制,哪有自己做一方住持、观主的感觉好?
其实乡间这类闲置的道观庙宇并不少见,只是多半已由于无人看管而被无家可归的乞儿或是地痞无赖所占,剩下的小半,基本上都已年久失修,因而逐渐破败荒废。
不过这倒无所谓。
当日乔安从连山十八寨黑吃黑到手的银子还有不少,但凡她想,她将道观修缮出个花来也不是不行。
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道观附近的环境上。
固然她不介意离群索居,但是肉/体凡胎总归是要穿衣吃饭的。在深山密林里生活,听起来惬意逍遥,实则多有不便,除非她下定决心隐居避世,可惜她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因此选定的地点最好临近村舍城镇。
除此之外,当地的人文环境同样重要。
某地是否真正民风淳朴,其实只要多多观察相邻地界的百姓们是如何评价他们的,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她选定了一座道观,左近有两处村落,与镇上也相距不远,附近居民生活安定,少有匪患,风评不错。
然而在乔安找上当地的主事人,打算将这座道观的地契买到手时,还是让对方震惊了一下。
当地百姓谁人不知,这座道观早就破败得没法住了。房顶上方的瓦片毁坏了近半,站于观内,就好似露天一样,连遮风挡雨都做不到,乞丐都不往里面钻。
那主事人见多识广,他见乔安身佩长剑,吐气兼步伐皆沉稳有度,说不定是个江湖人。他不欲招惹上麻烦,就劝道:“这位姑娘,你可是没有亲眼见过那座道观?那里已经没法住人了。”
乔安笑道:“没有关系,我去看过了,虽然荒废得厉害,但再修葺一下就好,到时估计少不了再麻烦您介绍点人来干活。”
“好说好说,现在大家伙都闲着呢,回头我去村里招呼一声,立马就有人过来。”
乔安把地契拿到手后,就开始着手修缮道观。
道观的院墙已经倒塌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