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宋老爷从儿子的房间出来,回自己房间,洗过澡之后躺床上,一下子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就是结婚这么多年,跟她相处十分有限的片段。
翻来覆去到凌晨都没闭眼,宋老爷索性下床,去楼下橱柜里拿了一瓶西洋红酒出来,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越喝他妈的越清醒,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这些年的岁数都活在狗身上了,好好的娘子不要,搞七捻三搞了那么多女人。把媳妇儿熬成现在这个样子!在酒精的作用下,本来就有些江湖脾气的宋老爷伸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猪都比你懂事!”
这些日子,一个人睡,那些女人就脑子里过一过,接下去他就翻来覆去,想跟明玉说说心里话,她怎么就不在呢?明明她来上海了,为什么还要住在那个死丫头那里?不怪罪那个丫头已经不错了,还这样跟她亲近做什么?
宋老爷又开始委屈上了,他踉踉跄跄地往楼上走,他要跟明玉说去,跟她说不许她再搬出去住,以后一家人好好在一起,等他们父子回家,一家三口一起吃饭,一起说话。
走到楼上,他定了定,仔细辨认方向,气死他了!他正房夫人,和他要埋一起的妻子住客房,算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了,他回老宅都没住过正房间,除了新婚第一年,他都没睡过那张他爹娘打的紫檀床,凭什么?别都说他不好!但凡,她要是对他好一点,难道他们还能腻歪不上?他也不用一个换一个女人,依旧心里空落落的。委屈!真他妈的委屈!
找到了客房,他敲门:“明玉!开门!”
宋太太浅眠,早就听见走廊里有声音,睁开眼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怀表,看了一眼,这是凌晨两点?外头宋世范正在砸门。
这到底算是清早?还是算是深夜?发什么疯?就算是他听见了她刚才说的话,也没必要反应那么大吧?那不都是事实?发什么猪猡脾气?
她站起来,打开灯,套上睡袍,走过去开门:“你干嘛呢?”
门口宋世范满嘴酒气,脸颊眼睛通通红,看见她开门,双手搭上她的肩。
宋太太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宋世范,她也不是秦瑜,没有什么力气,压根就挣脱不了,倒霉的是,这个东西居然还一把将她抱住:“明玉,明玉!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宋世范,你发什么疯?”宋太太惊恐非常。
她只有儿子小的时候才抱过孩子,家里父亲和哥哥都不曾这样抱过她,宋世范也不曾这样过。
宋世范此刻满心的愧疚在酒精的作用下放得更大,想起黄大夫说的老妻早
衰,更是满心后悔:“明玉,苦了你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那几句话,怎么就让这么个东西,会发这种疯?
她尖利地叫:“宋世范,你放开我。”
即便阿芳睡得很沉,此刻也被这么大的动静给吵醒了,她慌慌张张地打开门,冲过来,看见太太被老爷紧紧地抱住。
宋太太看见阿芳:“去叫舒彦!”
阿芳慌慌忙忙往楼上去,跑到少爷门口,猛拍:“少爷,少爷!救救太太!”
宋舒彦迷迷糊糊听见求救声,拉开灯,确认真的是芳姨的声音,连拖鞋都顾不得穿,拉开门见阿芳脸色惨白,额头全是汗,以为母亲发了什么病,拔腿就跑,冲到二楼的客房,到门口,却见母亲被父亲抱住,父亲的唇落在母亲的眼上。
“明玉,不要哭!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宋世范,求求你,饶了我……”
听见母亲的哀嚎,宋舒彦一把拉开父亲,中年男人跟大小伙子自然没办法比力气,宋舒彦拥住浑身战栗的母亲,安抚:“妈,不怕!有我在!”
“宋舒彦,我在跟你母亲说话,你给我出去。”宋老爷拿出做父亲的威严。
“您这是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