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的荣宠吗?可六皇子所宠之人另有所属啊, 只是那人暂时还未出现罢了。上一世, 六皇子从未被赐婚, 也不知这一世是哪里出了岔子,竟让她占了那位嫡妻的位置。
不过, 六皇子已经答应将婚期拖延三年, 三年后,朝中局势天翻地覆。等那时, 六皇子遇到心悦之人,定然会与之大婚, 那她便可以安心回樊城与家人共享天伦。
这是苏静云心里的盘算, 然而此时听到太夫人的话, 才恍然惊觉, 六皇子一直以来的处境竟是那般艰难吗?
苏静云不其然又想起六皇子那晚病发吐血的情形, 若非心中怨念深重,那个清冷孤傲的人又怎会怒火攻心?
难道当真因为真心待他的人太少, 以至于自己对他的那份好, 便被他记在心里, 甚至不惜求皇上赐婚?
若当真如此, 苏静云觉得自己大概只能肝脑涂地才能报答了。
青柠进里屋的时候, 见自家小姐已经起身了, 她扫了眼床铺, 见上面依旧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不由蹙起眉:“小姐昨晚又没睡?”
苏静云微微笑了, 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今晚想必就能睡着了。”
青柠本想再说些什么,对上自家小姐清浅的笑容,又觉得大概不必多说了。
“祖母,我想做吃食买卖,您同意吗?”
太夫人虽然对此毫不意外,却仍是没好气,道:“你若问我,我自是不答应,你去看看,哪家小姐会想着自个儿当橱子做吃食买卖的?可我不同意又如何?殿下都不在意了,还给你把酒楼都备好了,我又何必做那恶人?”
苏静云笑道:“祖母,我知您最疼我了!”
太夫人板起脸道:“卖吃食可以,但不许太累,也不许抛头露面!”
苏静云乖乖应了:“是!做火锅当真不辛苦,我只需要熬制汤底便是,下锅煮的青菜肉食都是其他人准备。店里伙计多得是,哪里轮到我出去?”
太夫人这才满意,又道:“有一事我想与你商量一下,你如今被赐婚,你爹娘怕是还不知,要不让海清跑一趟,接他们来京城?”
苏静云想了想,道:“还是不了,过些时日,我便要回樊城,到时,我亲自与他们解释。”
“也好。”太夫人说着,拉了苏静云的手,和蔼道:“你要回樊城我不阻拦,但你记着,相府也是你的容身之地,我们亦是你的亲人,皇上的圣旨既然下到了相府,那便是肯定了你的身份,旁人说什么不必理会。”
苏静云眼底含泪,她何其有幸,能有人这般疼爱她:“祖母,我也不舍得离开您,只是,我若留在相府,月姑娘定然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不愿原本和睦的亲人因为我而生出嫌隙。”
“傻丫头,嫌隙早就有了,你和月儿的事不过是将它摆在了明面上罢了。”太夫人叹了口气:“不然你和月儿又怎会掉包?”
这还是自身世曝光后,第一次有人当着苏静云的面提及此事。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她出生上溪村,苏月儿乃是相府嫡女,两人天差地别,又是如何被替换的?
“当年,晋元心有所属,奈何你祖父曾为他订下一门娃娃亲,他知你祖父一诺千金,也不曾辩驳,便直接娶了陈氏玉容。玉容生下月儿没多久,赶上晋元调动,晋元本想叫她身子安稳了再过去,奈何她非要跟着。晋元念及她的身子,便想着走水路,不至沿途奔波。”
“谁知到了樊城,玉容不知怎的,得知晋元心悦之人就在樊城,当即崩溃,不管不顾大闹起来。奶娘也是那会儿发现月儿身体有疾,她不敢跟晋元和玉容说,便偷偷带了月儿去城里看大夫,大夫说月儿生而不足,怕是活不长久。”
“碰巧那时候,你爹也带你去看病,大夫说你只是小恙,过几日便会康复,奶娘当即起了心思,便趁着你爹去抓药的功夫,将你和月儿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