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听有窸窣脚步踏叶而来!
宋知心微悬,又豁然起身预备离去,然而,已经晚了。
只见她找了一天也不见踪影的少年,这时竟从林深处走来,将她逮个正着。
四目相对里,她定身而立,陈焰越靠越近。
宋知登时些许紧绷,想了想,她开口主动探寻:“陈焰,你不去参加纪念会么?”
少年在她身旁立一瞬,说:“你希望我去?”
宋知不禁侧眸看他。
“行。是该再去受点罚。”陈焰说罢与她错肩,真要往回走。
想起早上陈母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以及,当下身在陈宅的周亦婵,宋知的身体先于大脑一步作出行动。
她伸手捉住少年手腕。
陈焰倏然停步,凝视她,等她的解释。
幽深目光投来,掌心腕骨微硌,宋知其实也没想好今日此刻能说点什么。
但她绝不能让陈焰现在回去。
相视半晌,宋知只好问他:“陪我呆会儿,好吗?”
话毕,她仍紧紧攥住少年的手,一副不打算松手的姿态。
幸而陈焰对她一向惯纵。
他撩眼扫向木质长椅,应允了:“坐吧。”
宋知这才放手,两人并肩而坐。久久,相对无言,好像就真只是作伴呆在这儿而已。
直到她冷静下来,将思绪重新理清。
“陈焰,”宋知终于开口,“为什么你妈妈会那样?”
她试探得些许隐晦。
因为她不确定,对于“陈焰害死陈西川”这件事,周亦婵本人是否清楚。毕竟,那场旅行,女孩也有亲身参与。
也许周亦婵其实知晓其中内情呢?
她因此只能含蓄提及陈母的激烈态度,看能不能从少年口中得到点信息。
然而,陈焰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他呵笑一声,反问她:“你关心的是我哥,还是我?”
听起来,少年竟似在他哥忌日这天,也不忘风流做派。就像早晨,他在母亲面前的混不吝,透出一种漠然乖戾。
宋知却知他并非冷漠之人。
她偏头,盯向他道:“陈焰,在我面前你不必这样。不想笑就别笑,不想说就沉默,没必要作出这种姿态。”
陈焰倏地一怔。
宋知朝他俯近,循循善诱:“但只要你说了,我就会相信。”
陈焰果真收起那流气姿态,直勾勾注视她眼,良久不语。
他嘴唇微启,就在宋知以为自己成功卸下了他的防备之时,少年忽而低笑,抬手以食指抵她额尖。
陈焰点着她后移,拉回先前距离。
“美人计用得不错。”他说着起身,最后告知她,“但不巧,我没什么要说的。”
宋知不甘,微仰头,叫视线跟随他。
而少年单手抄兜,另只手揉下她发顶,又恢复那玩世不恭的模样。
“与其想这个,大小姐,你不如再考虑下我在驾校的提议。”丢下这句他便迈步离去。
宋知疑惑回忆了会,才反应过来,他是指“她开口,他就留下教她学车”的提议。
思忖间,少年已走远。她不由起立,想叫住他,可已没了再挽留的借口。
他们之间的关系日趋复杂,若再贸然地将他二度叫停,她也不敢保证,事态将往何处发展。
宋知只能先按兵不动,目送他背影,欲待万不得已之时再豁出去。
未料,陈焰却在林口处左转了,而陈宅,是往右。
他还没打算回家。
宋知才终于彻底松懈,安稳地坐回长椅中,她一面庆幸,却又一面叹息。
事到如今,她虽然只是个局外人,但似乎也已无法袖手旁观。
有关陈西川身故的往事,她真的很想弄个清楚。
*
在宋知周旋与轻叹之时,周亦婵时隔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