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没有回答,只是当先一步,推开了掩藏在藤蔓下的大门。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幽暗闭塞,相反,亮堂又宽敞。两边的石壁每隔五步就有一个铜灯,将墙上的壁画照得清晰可见。
“这壁画似乎是唐时真迹。”西门吹雪看了眼墙上的画,有些诧异地道。
阮如苏挑眉,道:“真是个暴殄天物的家伙。”
两人也不再说话,慢慢往里头走去。没多久,就遇上了个岔路口,一左一右望去,都是深不见底。
阮如苏问西门吹雪,:“你觉得应该往哪边?”在这样诡秘的迷宫里,走错一步,就意味着多一分危险。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道:“其实,我们可以哪边都不走。”阮如苏诧异地望着他,顿了顿,忽然露出个古怪的表情。
“我没想到,像你这般冷情的人,也会有这样的坏主意。”说完这话,他二人默契地不再向里走,反而出了门。
阮如苏不知从哪寻了一堆半干的树枝堆在门口,掏出个火折子,将点燃的手帕丢了进去。枝叶还有水分,所以并没有燃起来,可是却开始产生呛人的烟。
他们将大门合上,悠哉地等在门口。大概连青衣楼的主人都没想到,这两人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江湖中人寻青衣楼,从来只想着进去,却很少会想到让人出来。
“你说他们会不会还有另一个出口?”阮如苏转头问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瞧了一眼那崖壁,转头无所谓道:“有,或者没有,都一样。”
青衣楼特意将他们请来,无外乎就是想杀了他们,或者是拉拢他们。无论哪一种,都必须见到人才行,哪怕那些人从另一个门出去了,最后也会找过来。
还好,青衣楼的人没让他们等很久。石门被人拉开,一个青衣老者被人推了出来,他的头发已花白,面容却瞧着格外年轻,叫人猜不出他是鹤发童颜,还是少年头先白。
这若是在里头遇见,配着石壁两面的画,说不定还真叫人心中有些发毛。可如今在清朗和风下,再配上他衣服上的烟灰,阮如苏忍不住捂嘴笑了。
那人面上没有愤怒,也没有讨好,就像在看一件物件,淡淡地道:“不愧是将南王府搅得天翻地覆的云湘郡主,连我这小小破楼,也差点让你给拆了。”
他一来就将阮如苏的身份点破,还将当初南王府的事拿出来说,无异于告诉她:你的事,我们都很清楚,你休想逃出青衣楼的手中。
可惜,阮如苏大概是最不在乎别人威胁的了,毕竟当别人无论如何也杀不死你的时候,那些狠话听上去就有些可笑了。
“没办法,请客的人迟迟不肯出现,我又不好意思擅闯别人家,只能点起烽火,通知主人家我们来了。”阮如苏看着他,笑得温柔又无辜。
“那现在,由我亲自带路,云湘郡主可还愿去我青衣楼瞧瞧?”那人看了一眼已经没有烟雾冒出的门,笑着问道。
“有,主人家带路,自然是最好的。”阮如苏和西门吹雪重新进了门。跟着那人在里面转了几圈,终于在一间石室停了下来。
石室里放着一口箱子,箱子上有竟然锁了四把锁,每一把都已经被打开。显然里面的东西已经有人看过了。
“是不是很惊喜?”阮如苏一直拉着西门吹雪的袖子,此时见了这口箱子,忍不住捂嘴轻笑道。
“我实在是没想到,一口空箱子竟然能得云湘郡主亲自押送。”青衣老者接着笑道,好像被耍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般。
西门吹雪忍不住低头瞧她,见她表情就像只小狐狸,立刻就明白,这箱子只怕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一个圈套。
“谁说这是空箱子,明明我在里面装了不少石头。”阮如苏煞有介事地道,“我那别院最近缺些填池塘的石头,这才费劲买了些,没想到青衣楼竟然也瞧上了这石头,真是……”
说着,她又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