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习惯了**oss“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气场的韩皎来说,此刻谢夺神色里的惊慌,简直让人窒息。
但他还是忍住了,怕打断谢夺思路,所以没有急着询问,只安静的等待。
谢夺看完一处关口,又围着沙盘走动,寻找下一处目标,先后驻足五次,绕过半个沙盘,才突然察觉站在原地的小神童,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了?”谢夺问他。
韩皎仿佛窒息许久重获空气,深吸一口气回答:“臣也想问您怎么了,这仗是不是不好打?”
谢夺垂眸扫视一遍整个沙盘,低声道:“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不会打仗,这地形和各处防御点,比我想象中复杂太多了。”
韩皎张了张口,镇定地应和:“确实比流民那次复杂很多。”
谢夺垂眸看着各个关口周围的山脉水道,低声道:“根本没法比。”
韩皎试探道:“您觉得很难攻下罗州吗?耗时会比预想中更久?”
谢夺缓缓摇摇头:“不知道,还好不是我领兵。”
韩皎一惊:“什么意思?”
谢夺抬头看他:“怎么了?”
韩皎按捺心急,苦笑道:“臣……特别想听您详细分析一下战局,随便说些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
谢夺简直哭笑不得,平日里小神童满脑子想着六哥七哥的琐事,经常把他这个才华横溢的蹴鞠高手抛在脑后,偏偏在军事方面,对他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表现出特别的依赖,真是迷一般的独到眼光。
谢夺其实可以胡扯一通,博得小神童仰慕的目光,但他还是忍住了,老实巴交地抬手指向自己第一个仔细查看的防御堡垒,解释道:“插黄旗的那块沙丘,看见了么?我们先头部队就会从那里发起进攻,再看这几处的蓝旗和绿旗,分别是水师和陆军夹击的行军路线,他们是打算在此处包抄这个关口。”
韩皎目光顺着谢夺手指的方向仔细看完,感觉伏击路线还挺隐蔽,抬头问谢夺:“您觉得这个战略有缺陷吗?是不是轻敌了?”
谢夺若有所思,摇摇头。
韩皎追问:“可您刚刚看这第一个关口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紧张,是发现了哪里有危机潜伏吗?”
谢夺正色回答:“这一战的主帅陈迎光将军、各支军队的主将,全都是西北和东南调回的名将,他们会知道如何应对潜在危险。”
“可他们不在这里,也不会耐心给臣讲解,”韩皎豁出老脸,轻声恳求道:“臣只想请殿下赐教。”
那双注视他的桃花眼,和梦里求救时神色竟如此相似,谢夺突然兴奋莫名,也顾不上自己是外行人了,径直走到小神童身边,指着第一个防御点道:“我感觉这个防御点很蹊跷,你看,从东南角往西北内部的堡垒位置都别有用心,就只这一处堡垒相对地势孤立,乍一看就跟棋艺高超的人忽然打出颗臭棋,有点诱敌深入的意思,但是这处关口确实先天不足,防无可防。”
韩皎听明白了:“这么说来第一战应当不难打,那您方才为何神色忧虑。”
“这地形看得人很不舒服。”谢夺下意识皱眉,每次看见地形全貌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思考最佳攻防要塞,紧接着不自觉地开始想象守军如何备战、攻城军如何破局。
初见沙盘时,谢夺也是第一时间察觉了防御最为薄弱的关口,见黄旗也插在那里,说明主帅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谢夺还挺得意。
可随着脑中的攻防战以各种方式开始演练后,这块沙盘里的地里条件,简直让谢夺毛骨悚然。
所以,他才说“还好不是我领兵”。
谢夺因此感到庆幸,并非不关心燕王与官兵死活,而是觉得领兵的主帅肯定比自己厉害得多,他一个外行人,被这种地形难住也不稀奇。
韩皎却十分清楚,谢夺觉得这地形“看得人很不舒服”,那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