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老夫也做不到跟几位皇子打成一片,不知韩大人有何诀窍,非但能够结交翎王,还能让端王接触其他皇子。”
韩皎低头答道:“翎王殿下带着兄弟一起来端王府做客,端王是他们的哥哥,来回几趟自然熟络了,多亏翎王搭线,卑职不敢居功。”
李阁老收敛了笑容,严肃道:“老夫耗费了七年,都没能让端王坦然面对外人,仅仅靠翎王带着兄弟来串几回门,就能让端王如此改变态度吗?”
韩皎颔首不语。
他实在不敢坦白太多治疗过程,总觉得多透露一点,就会被老狐狸看穿他釜底抽薪的计划。
“你担心老夫阻挠你接触谢修?”李阁老注视韩皎:“你觉得老夫想把端王牢牢攥在掌心里,不让他与外人交心?”
“卑职不敢!”
“不敢说出来罢了。”李阁老苦笑一声:“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都认为老夫当初讨好端王,就是为了借他地位执掌权柄。”
韩皎抬头看向李阁老,坦言道:“卑职决无此念,七年前,端王痛失乳母,几近痴癫,别说朝中大臣对他漠不关心,即使是他的兄弟,甚至帝后,也对他束手无策,不抱希望。再怎么高瞻远瞩,也没人会想到端王能重新获得皇上的爱重,卑职相信您当初对端王是出于怜悯。”
李阁老抿嘴摇摇头:“老夫可没有你那悲天悯人的天性。”
韩皎一愣,疑惑地看着李阁老。
如果不是因为同情端王,这老狐狸当初究竟为什么耐心教导端王?
李阁老望向窗外的夕阳,思绪回到七年前,眼里再次闪出惊喜的光泽,口中喃喃道:“端王当年来上书房,从来不带书本,他一直都呆愣愣的,不搭理旁人,侍讲反复训导都不管用,就随他去了。一天天过去,老夫常听侍讲对他的抱怨。却发现这孩子总能当场通过每月的考较,策论也并非旁人代笔,老夫再三试探,他用笔作答……你能想得到吗?这孩子竟然把所有书本内容,生生记在了脑子里!而这么做并不是他刻意为之,只要给他一本新书,他看一遍就能记上。”
李阁老漆亮的鹰目中压抑着赞许:“这是天降的奇才,身为师长,怎能任明珠蒙尘?老夫从前是陛下的侍讲,那时是翰林院掌院,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对端王悉心教导,是老夫的职责,可惜并没有做好。”
他回头看向韩皎:“现在,一切都拜托韩大人了,你有办法让端王变得如常人一般举止自然,就能让皇上对他放心,老夫怎会阻挠?”
韩皎恍然。
确实,让谢修变得正常一些,并不会影响谢修对李阁老的信任,反而能让皇上安心立谢修为储。
毕竟李阁老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傀儡,只需要新君相信他的忠心和能力,他便能施展抱负。
反而是谢修如今这孤立闭塞的模样,让皇帝根本不敢立他为储,只是借他制衡燕王罢了。
“卑职明白阁老的苦心,一定尽力而为。”韩皎终于安心表态。
李阁老赞许地点头,又轻声询问:“能让端王同兄弟以外的人随意攀谈么?其他大臣,甚至是陛下和皇后娘娘?”
“大臣应当没问题。”韩皎觉得皇帝也没问题,但不能担保,皇后就麻烦了。
七年前,谢修忽然发疯一样扒皇后衣服,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受了刺激,紧接着就被燕王给揍了,皇后必然会成为引发他创伤障碍的一个重要回忆,跟燕王一样,无法让谢修面对。
如今,求燕王配合治疗都没成,更别提皇后了,韩皎根本没机会求见皇后,自然没把握修复母子关系。
“也好,能与大臣们对答如流就足够了。”李阁老若有所思的看着韩皎:“韩大人真乃不世出奇才。”
韩皎颔首道:“阁老过誉了。”
“此言绝非虚言奉承,韩大人的川贵办学之策,也另老夫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