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往正南湖驻地上班,中午在师部用餐不回家,晚上在一家“鹤翔酒楼”吃饭,每逢星期一,三,五都去附近的“乐逍遥舞厅”,每个周末的时候,你会回你到你父亲家吃午饭,下午去陆军军官俱乐部打牌,晚上依旧去乐逍遥舞厅。
每一次你在军官俱乐部打牌的时候,你都喜欢坐在最西边那张牌桌的靠窗户的一张椅子上,你知道吗?我就坐在你右首不远处,一直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林慕成此时差一点要跳了起来,宁志恒的这番叙述和他在南京时期的生活规律一点不差,甚至有一些细节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可是宁志恒竟然记得一清二楚。
林慕成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他现在对宁志恒的话,已经没有半点怀疑了,知道暗影小组,知道木偶,知道自己的代号飞燕,甚至还悄无声息地跟踪监视了自己这么长时间,自己实在是太迟钝了,竟然一切都不自知。
“你可能还不知道,日本人并没有真正的放弃你,他们在之后不久,又派遣来新的高级特工雪狼,试图重新启用你,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一直守在暗处,就在他准备对你进行甄别的时候,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为了保护你的身份不被泄露,我只好又一次下手灭了他的口,为此还差点被炸死,不过好在我命大,平安躲过了这一劫。
经过了这两次事件之后,日本人无法查明真正的原因,对你起了猜忌之心,最后不得不放弃和你的联系,所以这三年来,你能够一直平安无事,真应该谢谢我。”
林慕成怔怔地看着宁志恒,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真的如之前所说,对面这个人,竟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份,不惜两次杀人灭口,还险些搭进了自己的性命,那对自己确实是恩同再造了!
“这都是你一面之词!”林慕成含糊的说道,也不知道他是指什么?是否认自己日本间谍的身份?还是否认宁志恒对他作出了付出?
宁志恒微微一笑,摆手说道:“慕成兄,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其实最初我也是有私心的,你的身份太特殊,我是怕把你揪出来,会影响保定系的声誉和利益,也怕你的父亲佑公还有保定系的宿老们会对我不满,所以权衡再三,干脆就替你隐瞒了秘密,可是后来麻烦一桩接着一桩,我没有办法,就只好再接着灭口,继续隐瞒真相,可是之后的事情就不由我控制了,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你和我都被派往了上海,参加淞沪会战,我自己尚且难以自保,就再也顾不上你了,不过好在从此日本人也不敢确认你的立场,又舍不得放弃你这个极有价值的棋子,事情就这样拖下来了。”
宁志恒这番话有真有假,他倒没有真的那么伟大,一心为了保定系和林慕成着想,他当时根基尚浅,只是单纯的害怕林家的报复和保定系的压迫,如果真的揭发林慕成,自己只怕早就死于非命了。
林慕成的脑袋低垂了下来,轻叹了一声,仿佛发泄着心中积攒许久的郁气,他的脸上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露出痛苦的神色,心中感慨万千,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我这几年来也不好过,一直都害怕日本人再次找上门来,他们手中有我的把柄,我怕他们胁迫我背叛国家和民族,怕我的罪行连累了父亲和家人,深夜里不知多少次被噩梦惊醒。
其实到最后我也想通了,干脆就把这条命豁出去了,也可以为之前的罪行赎罪,所以每一次的战斗我都冲在最前面,那里艰苦,那里危险,我都毫不犹豫地抢着上,大家都以为我作战勇猛,无惧无畏,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只盼着有一天,战场上飞来的一颗子弹打在这里,就可以彻底解脱了,那样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林慕成曾经是一个叛徒,一个懦夫!”
说出了这番话,林慕成好像一下子卸下了身上背负已久的重担,只感觉一阵轻松,往日只要一想及此事就产生的那种恐惧,竟然不翼而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