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说:“我饿了。”
林颂安立即转过身。
两个人陡然对视,谈宁直直地望着他,林颂安怨念的眼神在对视中软化,冰冻的氛围裂开一条缝隙,林颂安永远先服软,他往谈宁身边靠了靠,问:“想吃什么?”
冷战就这样告一段落。
“我包里有。”谈宁下了床去拿核桃酥饼,顺便拿上了他的保温杯。
“这是什么?”
“核桃酥饼。”
林颂安拿了一块出来尝了尝,谈宁盘腿坐在旁边,吹了吹保温杯里的热水,看着林颂安吃。
他觉得以林颂安那个吃遍世界各地美食的挑剔嘴巴,应该不会欣赏煊城的小酥饼店,可林颂安一边吃一边点头,“还不错,好酥。”
谈宁松了口气。
林颂安朝他伸手,“水给我喝一口。”
谈宁递给他。
他自己也拿了一块酥饼,咬了小半块,香甜酥脆,似乎比他去年买的更好吃一些。
吃饱喝足之后谈宁擦了擦手,重新躺了下来,林颂安的胳膊随即圈住他,整个人都贴过来,咬了咬他的耳朵,“真讨厌啊。”
林颂安一米八七的个子,肌肉结实,就这样压在谈宁的身上,谈宁简直喘不过气来,忍不住推了推,林颂安却顺势将他的手腕按在枕头上,在他的鼻尖落一个吻,然后细细打量着谈宁的表情变化。
两个人身体的反应都很明显,但谈宁的表情依旧冷冰冰。
“真的不想要吗?”
谈宁别过脸,心里嘀咕:不是看腻了吗?
林颂安的手慢慢往下游走,他俯身在谈宁耳边说:“为什么一点好脸色都不给我?当初明明是你勾引的我。”
谈宁摇头。
林颂安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就是你勾引的我,别不承认。”
*
去年四月。
那天从林淇家出来,林颂安开车将谈宁送回学校。
将近十点,宿舍楼四周应该没什么人,林颂安怕谈宁为难,将车停在了离宿舍楼最近的一处教学楼的西侧。
谈宁准备下车,林颂安说:“谈老师,可以留一下联系方式吗?”
谈宁没有拒绝,加了微信,备注了自己的名字。
车外冷风簌簌,只剩枯枝的梧桐树遮不住路灯,在马路上映下斑驳树影,车内倒是温暖,晕黄灯光有些暧昧。
林颂安的黑色高领毛衣将他的侧脸衬得冷白且禁欲,像是造物主的佳作,谈宁在他身边显得很是黯淡,几乎和昏暗车厢融为一体。
借着耳侧滑下的长发遮挡,谈宁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林颂安。
林颂安是他前二十年的人生里不曾接触的世界,是寡淡又孤独的生活里唯一能点燃他情绪的存在,他对林颂安感到好奇。
前所未有。
林颂安修长的手指搭在操控杆上,指尖轻轻敲了敲。
“谈宁。”他看着手机屏幕念了一遍谈宁的名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像是在念一首两个字的情诗。
谈宁怔了怔。
半分钟后,谈宁拢好围巾,打开车门,下了车走进冬夜。
林颂安的车灯帮他照着前面的路。
快到宿舍的时候,谈宁突然停下,停在宿舍楼下的台阶边。
林颂安。
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谈宁先是想到林淇,林淇的父亲是天河集团的副总,而林颂安是林淇的堂哥。
经一联想,谈宁陡然反应过来林颂安是谁。他下学期想要争取的天河奖学金,就是由林颂安的父亲林冶勋捐赠设立。林冶勋在宁江算得上无人不晓,而林颂安在A大无人不晓,即使是谈宁这种对学习外的一切毫不关心的人,也曾听过他的名字。
这让谈宁凭空生出些怯意。
就在他蹰躇不决时,林颂安给他发来消息:【谈老师,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