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施确实不怎么好。
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缺乏保养,车厢壁上的油漆已经开始剥落,墙板也潮湿的斑驳开裂,车窗门板上都积满了黑乎乎的泥团污垢。
纪晟没再仔细打量,这周围越看越脏,处处都脏,再继续看下去,他都没法接受在这个火车里继续呆了。
贺鸣尧像是有目标一样径自带着纪晟往后面走,碰到过道中间坐下来不愿让路的癞汉,他话也不说一句,冷着脸狠狠踢了旁边的包裹一脚,声音狠戾:“让不让?”
纪晟都被他吓得不自觉抖了一下。
周围的乘客早就看那癞汉不顺眼了,没一个人出来给他说话。
癞汉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犹豫着小声骂了一句,把自己的行李往边上挪了挪,勉强空出了一只脚的空地。
贺鸣尧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纪晟紧跟其后。
直到两人来到了车厢尽头,空间一下子开阔了不少,视野明亮,车厢壁左右两边的窗户大开,以致于车厢内憋闷难闻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唯独吹进来的风有点大,坐在这里可能会有些冷。
纪晟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的冷空气,脑袋里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轻松道:“咱们就坐这里了?”
“对,这里的人少,没有那边的车厢那么挤,等到了下一站,恐怕这个车厢能坐的空地都要挤满了人。”
贺鸣尧说着,便从提前准备好的大包裹里抽出来一个打满了补丁的破垫子,熟练地铺在了地上,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纪晟坐下来。
纪晟乐颠颠地坐了过去,这才注意到这个位置确实相当的不错,差不多就是车厢和车厢之间的连接通道,正巧凹进去了一部分,很窄,刚好能让他和贺鸣尧两个人并排坐。
即便外面挤满了人,应该也不可能挤到他们两个。
他抬头往后看,头顶的窗户大开,他甚至能跪-坐在破垫子上,趴在窗户边沿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
可是窗户边沿依然很脏,黑乎乎的污垢常年堆积,纪晟一点也不靠上去。
纪晟道:“你怎么知道这个车厢人很少的?”
“上次我就在这里坐着,空气舒畅,起码不用闻那边闷了不知道多久的臭味……”不仅纪晟嫌弃,贺鸣尧同样嫌弃。
碍于不远处的座椅上还坐着其他人,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贺鸣尧没说,他也不好明说自己是为了逃票的。
现在火车上的乘务员还没开始查票,这一路,短短的一个白天,起码要在五六个镇子上停靠一次,要拉载沿途的不少乘客。
等火车完全出了襄宁市,那时候乘务员才会从头到尾尽量挨个查票呢。
但是他和纪晟都没买票……保证一查一个准。
纪晟起码还有一张之前伪造的介绍信,多少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可是贺鸣尧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他绝对不能被那些乘务警发现了。
所以要提前坐在这里,等沿途几个镇子上的乘客统统挤上来了,这个目前看似空荡荡的车厢,恐怕会挤得密不透风,连个沾脚的地儿都没有。
而乘务员对着这种人挤人的拥挤地带,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贺鸣尧提前和纪晟打了个预防针:“小橘子,咱们接下来一天都别喝水了……”
纪晟眼皮陡然一跳:“火车上不是有厕所吗?”
“很脏……”贺鸣尧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给他形容,“我估摸着你见了那个厕所,连那个黑乎乎的门把都不想碰一下。”
纪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贺鸣尧又补充道:“现在还早,这里的过道里没人,等天黑了……慢慢会挤上来越来越多的人,到时候就是人挤人,肩膀挨着肩膀,你想从这里踏一步出去都不行。”
纪晟更加沉默了,漂亮的眉宇紧紧皱了起来,顿了半晌,才忐忑地问他道:“那咱们要在火车上呆多久?哪里下车?”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