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浅棕色窗帘没有拉严,雪景透过那一道小小的缝隙挤进房间,外面的世界一片清净明朗。
指骨撬开指缝,陈泽野和她十指相扣,掌心纹路交叠,脉搏跳动也相贴,祁安想起来下午在街边偶然听见的那句歌词: “旋转几轮变成我们深刻的指纹,留在每个爱过的人心房里加温。”心脏像是被泡进温水里,暖气烘满很软也很胀。
时针在不知不觉中走向顶端,兵荒马乱的一天结束,他们共享了十二月的第一秒心跳。
陈泽野不太用力地捏了捏她手心,抬手又在她额头上试探了下: 还难不难受?好多了。话虽这么说,祁安还是向前凑了凑,脸主动往他掌心里面埋。
不是没安全感,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就是想要和他贴的更紧一点。基因使然,是一种本能反应。
大概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些无意间的动作多么像在撒娇,陈泽野压低眼睫,手臂上隐忍的青筋绷紧,太阳穴神经跳动很重。
祁安不知道他这些想法,一双浑圆的鹿眼凝在他身上不动,还在纠结他吹冷风这件事: 你呢?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拆开的药盒就在身侧,她手指拨弄两下: 你要不要也吃点药啊?
不用。陈泽野把她的手按回去,勾着唇轻笑, “我心里有数。”是带着点戏谑的语气,但听起来特别有说服力。
分针滴滴答答,羽翼般的长睫抬起又落下,祁安来来回回打量他好几次,确认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放下心不再问了。
陈泽野把玩着她垂到肩膀下面的长发,发尾扫过嶙峋腕骨,像是猫尾勾起痒意,缠了几圈在指骨上: 有笔账还没和你算。
嗯?祁安懵着没反应过来, 什么算账?
薄唇开合,他淡淡开口: “撒谎。来临舟为什么不和我你最近已经很累了。祁安答得很诚实,声音却越来越小, 不想再让你担心我。
陈泽野哼笑一声,半眯起眼,话语听起来有些不爽: “这么有良心啊。”&#34
;你也知道我会担心你啊。
祁安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还是自知理亏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头颈低下,认错般地等他数落。
下次别再这样了好吗?陈泽野哪里舍得真和她生气,心疼都来不及,可今晚发生的一切叫他没法不害怕。
掌心抚上后颈那块软肉,他不轻不重地捻捏,语气跟着放轻了一点:“真要被你吓死了。”
祁安很认真地点点头: 以后不会了。
脖子那里被他弄得好痒,但又无处可躲,浅灰色床单被蹭得发皱,祁安想起来另一件事,开口叫他名字: “陈泽野。”
被叫到的人掀眼,动作没停: 怎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临舟的啊?陈泽野轻笑,回答得半真半假: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
祁安震惊,琥珀色的瞳孔睁大,但她又不傻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秀气的眉头皱起: “你别和我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陈泽野终于松开桎梏,脖颈向后仰了仰,恣意张扬的弧度流畅,两条胳膊撑在身后,偏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说真的。”
不管你跑到哪。”他微扬下颌,眉目凌厉落拓,说出的话认真却嚣张, 只要我想,肯定能找到。
空气短暂安静了会儿,电流有一瞬间的不稳,暖光色光线变暗,暖昧在雪夜中不断滋生,祁安想起来什么,抬眼打量起眼前这个小房间。
装潢布置简单,深色系风格,但并不让人觉得沉闷,只是干净利落。
她没法不好奇: 这房子是你的吗?
陈泽野嗯了下,回答得却很模糊: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
祁安觉得他的话不太对劲,猛然间又想起来很久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传言与现实结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