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看着自家不闻窗外事的上司,试探道。
“然,名为白帢。”城门校尉一拍守卒肩膀,点点头,目光跟随着头戴白帢的士人移动。
守卒努力想了想,给自家上司补课,“此帢似与荀令君有关。”
一旁有一名刚入城的儒生听到他俩的对话,插话科普道,“据闻上巳佳节,洧水之会,荀令君赴经会时便巾白帢。”
“许都士人仰慕令君风姿,人人效仿,遂成风尚。”
“正是如此!”守卒抱着长戟连连点头,将话语组织得更文雅些,好奇道,“敢问先生,军士可巾否?”
“可。”儒生望守卒一眼,不自觉流露出疑惑,“此本为军服。”
……
黄河南岸,东郡,白马。
暮春时节,阳光正盛,马蹄扬起道路上的尘土,远远望去如同烟雾。
千余曹军精骑向白马方向急行军,前去探路的斥候快马返回,气沉丹田,扬声喝道,“禀曹公,距敌营二十余里!”
“再探!”
斥候称诺,扬鞭策骏马,一骑绝尘而去。
又过片刻,数名斥候返回,神色焦急,直奔到曹操近前才禀报道,“报!距敌十余里!”
而后一句却引得众人错愕,“袁军出营,向此袭来!”
“袁军知我军行迹?”张辽皱起眉头,敌军竟这么快就发觉了他们的动向。
令旗起落,千余骑士听令勒马止步,震耳的马蹄声消失,原野上只闻扎甲摩擦声,伴着咴咴马鸣。
关羽抚一把被风吹乱的胡须,对颜良此人心生不屑。得知敌军轻骑来袭,难道不应该在原地立即排兵布阵,以逸待劳,静候敌军出现?
此人反倒抛弃了有利的主场条件,率兵送上门来,平白让手下兵卒多跑十余里,跑成一支疲敝之师。
这种舍己为敌的迷惑行为让关云长感到不可思议。所谓河北名将,也不过如此。
只见曹操握着缰绳顾视左右,朗笑一声,“来得好。”
“整军迎敌。”
中军百名骑兵下马,取下背在身后的半人长立盾,盾兵在前,持矛者在后,弩手取箭上弦,排出步卒盾阵。
骑兵分向两翼,前窄后阔,排成适宜冲阵的锥形。
战鼓声沉顿响起,震耳欲聋。原野上有风吹过,旗杆上帅旗猎猎作响,迎风展扬。
“张辽、关羽何在?!”曹操兜鍪上雉羽鲜艳,沉声喝道。
张、关二人应声出列,驱马上前听命。
“敢为先登否?”
张辽与关羽齐声称诺,抱拳拜道,“愿为先登!”
不远处已经能看到敌军旌旗,遍野是喊杀之声,声势极大,步骑足有数千人。
袁军排成方阵,同样以步卒在当中,骑兵附于两翼,乌泱泱人潮人海,稳稳向曹军推进。
张辽与关羽各率所部,如两柄楔子嵌入袁军之中,锋利如剑而势不可当,着力冲散袁军阵形。
骏马冲锋,长矛搠穿敌卒,血肉之躯、铁叶扎甲,在钢锻长矛面前毫无抵挡之力。
敌卒落马,失去骑士的战马受惊而奔逃,马蹄踏过地上受伤的士卒,轻则添伤,重则殒命。
在战场上,有时兵力发挥不了绝对优势。狭路相逢,唯有勇者胜。
轰隆隆战鼓声,兵刃相接的铮铮声,人仰马翻的惨叫声……杂乱无序的噪声与混乱相杀的对阵,无不给交战双方增加极大的干扰。
关羽回马向反方向,利用惯性抽回长矛,一甩矛尖上的残血。偶然的一眼,遥遥锁定了敌军主帅的麾盖。
“文远助我!”关羽望见张辽,放心丢下战局,持矛向着那以牦牛尾为装饰的,名为“大旆”的帅旗方向而去。
张辽闻声回头,率众杀开血路,驱马赶来给好友作掩护,左手用刀,右手持戟。
血液黏滑,握不住刀柄。“铮”一声,再一次用力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