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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夜惊(2 / 4)

,“有敌袭!”

一潭静水被骤然搅动,潭底的淤泥被旋涡搅起,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潭变得浑浊不堪,枯枝与烂泥随旋涡翻滚。

宋至被喧哗声惊醒,他睁开眼便去摸枕下的佩刀,此时营中的其他人也拥被而起,惊惧不知所措。

营中唯一的那盏陶灯被点亮,昏黄灯光照亮了宋至的脸,他麾下的士卒惊呼,“什长?莫非敌袭!”

宋至放下陶灯,他哪知外头情况?“尔等莫动。”

众人见什长按着佩刀警惕地掀开帐门,还是按捺不住凑了过来,压低声音,“什长外头是何动静?”

士卒中见多识广的一人道,“莫非是惊营?”

惊营又称“炸营”、“营啸”,军营人群密集。在这种高度密集的群体中,无论是疾疫还是情绪都极易蔓延,尤其是入夜黑暗时,恐慌的情绪一石激起千层浪,惊慌的士卒们会互相残杀。

惊营甚至能让一支军队不战自溃。

想明白这点,宋至拔刀出鞘,席地坐在帐门旁,“静守帐中,不可外出。”

然而在上万人的兵营中,有这份智识的人毕竟是少数,慌乱如火,广陵兵营中四处起火,人声鼎沸嘈杂如油锅。

惊乱蔓延到了中军主帐,荀忻闻声从榻上惊坐起,披起大氅、羔裘,走到帐门外时已经穿戴整齐。

“主公。”杨向的声音传来,荀忻转身看过去,依稀是杨向握刀跑着过来。“营中无故而惊,陈太守亲自前往平乱。”

荀忻皱紧眉头,营啸这种事故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发展成叛乱,陈登虽亲赴险境,他不能在这里坐等。

“掌灯点火,鸣金击鼓,号令曰坐。”黑暗中人们看不清主君面上的表情,只听得青年的声音低沉而稳,坚如磐石,“违令者立诛不赦。”

杨向带着十数名亲卫领命而去,数息后,中军帐中灯火亮起,仿佛与天上繁星遥相呼应,在黑夜中极为显眼。

鼓声沉稳厚重,铜钲声铿锵震耳,金鼓齐响,稳重的鼓点声仿佛有镇定人心的力量,慌乱的士卒们停下手中动作,遥望向中军大帐。

荀忻所带来的弩手们训练号令较严,听到金鼓声条件反射般坐下,众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觑,宋至在帐门旁仰头看着墨蓝天幕上的繁星,“我等遵命行事,静候军令。”

恐慌能够传染,镇定从容亦能感染他人,众人一齐坐下,坐得久了甚至生出浓厚倦意。

陈登那一边,海贼收编时日尚短,不遵号令,他率部连杀数十人,这才止住乱军。

听着不疾不徐的鼓点,陈登扔了手中长刀,信步往回走,“今夜星天甚美。”

干枯的木柴在帐门前烧着,火苗渗入每一个缝隙,在风中翕动摇曳,噼啪作响。鼓声下,火堆旁,看似明亮的地方,危险更加不易察觉。

几双眼睛在暗处打量着火光处,目光落在了被亲兵守卫的青年文吏身上,他们三人交换过眼神,神色自然地从暗处走出,混入传令归来的士卒与卫士中。

是身死,是富贵,他们须放手一搏。

篝火虽亮,毕竟不是自然光,橘黄火光下虽能看清楚身边人的装束,不留心看却注意不到兵服细节差异。

“汝乃何人?”一名卫士厉声喝道,拔刀出鞘。

这一声惊得众人一怔,荀忻未及反应之时,一柄冰冷的金属贴近了他颈侧,真实地感受到一股寒气从脚底腾起,流窜入周身经络。

荀忻头皮发麻,他荀元衡再一次翻车了。

这一次竟然要被劫持做人质?

一只粗糙、冰冷而黏腻的手牢牢摁住他的肩颈,贴近他耳边的吼声震耳欲聋,“陈元龙在我手,谁敢妄动!”

荀忻:“……”隐隐察觉到劫匪在他衣服上擦了把手心的汗,他千般感想化成一句叹息。

亲兵们愣了愣,怒骂道,“贼子放肆,此为高阳亭侯荀君!”

“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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