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白天, 外面天还亮着,陆玉锵抬头去看,本来觉得挺耀的阳光, 都没他的心情来得明朗。
他得去接牧清了,就像当初那样, 把他从后山, 接到了前山的宫殿中,结为夫妻。
学校到拍摄场地的路程单一, 笔直一条小道,快则三十多分钟,慢则四五十分也到了, 陆玉锵自己走了十来分钟,换算时间,也该见到牧清了, 只是这山路空空荡荡,沿路风穿耳过,莫名让人觉得萧瑟。
陆玉锵走了一会, 又一阵记忆铺天盖地挤入他的脑海, 他的步子忽然便停了,站在原地没敢动, 有一瞬间双目忽然辣得厉害,又酸又涩。
他不是向暖和陆振东亲生的儿子, 准确来说, 陆玉锵没有投过胎。
当初他是死了, 结了婚的伴侣之间能互换内丹,他便是将自己的龙运转给了牧清,自己承受了来自天道的打击,只不过他到底还是金龙之身,身上仍旧残留着些许龙气,没死透,但也在濒死的边缘徘徊。
身体陷入假死状态,便让牧清误以为自己已经死亡,陆玉锵不知道牧清那时候有多痛,但即便如他,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心如刀绞,如同被凌迟般痛苦和无助。
大约是过了很多年,二十多年前,他才醒来了一回,只是身体早就残败不堪,灵力也由此微乎其微,他迫切需要找到一具完整的身体活下去,而当初牧清埋葬他的地方,恰巧成了一座简陋墓园。
那会儿火葬制度还没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倒是方便了陆玉锵行事,他旁边便有一具死婴,因着身体虚弱,大病,没熬过去便夭折了,陆玉锵用了他的身体,凭着最后的力气,在附近村落找到了一家看上去有些带着龙气的人家,便是向暖和陆振东。
陆玉锵有些窥得天道的意愿,天道即便留了他一命,或许也是失手而为之,毕竟他身上早就没了金龙的内丹,算不上是什么天道之子,但或许积攒功德,积攒人类的欢喜,有众多人偏爱,天道或许就无从下手。
陆玉锵那时候便在身上留了一张纸,告诉自己,要让更多的人喜欢他,点点喜爱攒在一起,便是无穷无尽的力量,或许足够支撑他活下去,他必须要活下去,找到牧清。
他灵力甚微,即便入了一具新的身体,大概依旧无法维持住那些原本的记忆,普通人类的身体,也无法承受金龙的气息。
后头确实如此,陆玉锵忘了之前的事,便宛若一个真婴儿那般,在陆家居住了下来,他健康不佳,因为先天身体缺陷,这点难以避免。
也难怪当时替他算卦的说,你这八字就是死字,想来也是有些道理的。
陆玉锵想得久想得远,不知不觉便在路口站了挺久,这种记忆交融的体验极为奇妙,仿佛是透过这具身体的眼睛,看到了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他的意识回笼,下意识地去看时间,发现又过去了十来分钟,可依旧不见牧清,陆玉锵有些怕了,再去给他打电话,依旧显示关机,无人接听。
陆玉锵甚至想去找刘玄通问问这事,看他有没有办法找到牧清的下落,只不过他这边还在找号码,那头刘玄通就火急火燎地给他打电话,说出事了,说大事不好了。
他说一个字喘一口气,听得陆玉锵心梗都要发作了,忙打住他这犹如哮喘病的毛病,让他说得清楚些,刘玄通这下口齿就清了:“牧清被抓走了!”
陆玉锵说:“什么?”
“我说牧清被抓走了!”刘玄通他们那边声音吵,听着像是直升机的动静,这才有些听不清楚,“我们现在过来了。”
陆玉锵让他说得仔细点,他现在格外烦躁,两种性格融合在一起,强势的牧回倒是占了大多数脾气,跟炮弹似的,点一下便爆炸,刘玄通还真有些莫名怕了他,待在位置上坐好后,把事情都仔细地同他说。
源头还是当初那个实验室,妖管局内部出了纰漏,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