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马嘉悦就明白了。又是那位……跟白雪公主后妈似的贺夫人。
“这他妈真是亲生的吗?又下这么重的手,”马嘉悦郁闷地小声嘀咕,“真不用做个亲子鉴定?”
杨垚不动声色拍了下他胳膊。
马嘉悦看了杨垚一眼,微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默契的“我明白”的眼神,然后故作声势地教育起贺知野:“我早说你这夜盲症要治!你就是不听!看看看!又他妈不小心撞哪儿了吧!”
马嘉悦觉得自己简直机智大发了!一脸求夸地看着他爸爸。
贺知野:“……”
“你有夜盲症?”岑枳看他。
“……没有。”贺知野面无表情地笃定道。
“他有。”马嘉悦同时说。
“有病就吃药哦。”岑枳很认真地说,“你总这样讳疾忌医,是一种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马嘉悦跟回音似的:“就是!太不理智!”
岑枳点头:“嗯!”
贺知野无语地摁了摁太阳穴,极其勉强地“嗯”了声。
随他妈便吧。
马嘉悦听说岑枳贺知野要去吃面,嚷着四个人一块儿。
一路上,逼逼叨叨地,把中秋那晚怎么被第三方邪恶势力利用,让他们和简星疏那帮人都误会对方找自己挑衅,结果打完才知道是阴谋的事儿,绘声绘色义愤填膺地讲了一遍。
本以为自己使了一招完美的反间计,没想到却被不知道哪个不上路子的渔翁下了套。
贺知野听得一脸平静,仿佛马嘉悦的声音直挺挺地穿过他两个耳朵,没留下任何痕迹。
岑枳听得云里雾里,看看贺知野,又看看马嘉悦额头上传承了古埃及包扎风格的纱布。
“你也受伤了呀?”岑枳指指自己额头。
贺知野耳朵尖微微一动。
马嘉悦愣了下,接着一脸想笑又憋着的怪异表情,“啊呀”了一声,熟练掌握夸张的修辞手法:“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处理过了,没事儿!”
杨垚扬了扬眉,撇出笑纹看他表演。
岑枳“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不冷吧?”
贺知野单侧眉眼微跳了下,唇峰弧度拉直。
“啊?”马嘉悦这回是真有点儿懵,看了看自己厚实的外套,“不冷啊。”
岑枳点点头,说了句“那就好”,结束对话。
贺知野阖了下后槽牙。
所以这一套受伤和冷不冷的问话,是什么小姑娘必备的程序?
不管见了谁都得来一遍?
岑枳问完就没再说过话,耳边又是马嘉悦背景音似的独白。
贺知野不动声色地看她。
小姑娘神色平静,却仿佛又在神游。即便看不见她眼神,依旧觉得她整个人处在一种茫然的,恍惚的状态里。
贺知野抄在兜里的指节轻轻动了下,拇指和食指尖上,仿佛又和某种柔软的,细腻温凉的触觉贴了贴。
收回视线,贺知野无奈似的,无声轻吁了下。
岑枳说她要去小裁缝铺钉衬衣扣子,让他们先去面馆。
贺知野神情有一瞬间的复杂,马嘉悦问她要吃什么,他们先叫。
三人先进店,点吃的,找座位。
岑枳还没回来,等上餐的功夫,马嘉悦两只手都撑着脸,问贺知野:“阿野,反正你对我枳姐也没什么想法。要不,我再努努力?”
马嘉悦嘿嘿一笑,春心荡漾四个字都飘在了脸上,“我觉得,她还挺关心我的。”
贺知野从筷筒里抽筷子的手顿了顿,后槽牙都紧了下,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收回胳膊,筷子尾端在桌面上慢腾腾地对了对,一字一顿,声线沉淡:“你活够了?”
“……?”
马嘉悦莫名秒怂,撑在桌子上的胳膊咻地一下缩回去:“爸爸……家、家暴,也是犯法的。”
店里嘈杂,贺知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