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糯米和芦杆尚未开始算计,还请殿下多多辛劳。”
如今建造城墙堤坝,用的糯米石灰浆。糯米浓汤掺进石灰砂浆当中,再拌以碾碎的芦杆和桐油,用这种复合浆垒砖石非常坚固,强度并不亚于混凝土。
户部目前要做的,就是根据丈量数据算计总共需要的材料用量,再折合成银子,在限期内得出总数上奏皇帝。等皇帝批复后,后面再具体出库。
现在分给萧迟的任务就是算计糯米和芦杆的用量,吕侍郎道:“殿下十四前算清即可。”
萧迟将结果交上去,再留一天合算总数。皇帝有旨,十五前核算完毕。
吕侍郎指了指书案上的几部册子,还有侧边的一口大箱,表示丈量数据都在这里了,拱拱手:“下官不敢耽误殿下。”
干脆利落走人。
“殿下,他这是……”
王鉴从未接触过一时还有点云里雾里,裴月明却一看就明白了,她翻了翻案上的这几本厚厚的册子,再瞄一眼那口半人高朱漆大箱。
人家都不和你废话,一上来就动真格啊!
萧迟来协理算计,那肯定得分出一块给他的,猫腻就是分出的这一块了。
本来吧,要是不为难人的,该单独截出一段堤坝让萧迟算计的。砖石糯米芦杆石灰人力,反正这一段的,都归他。顺便把前期算计好的基础也一并送来,毕竟这差事已开始了好些天了。
这样的话,就非常好入手了。
可吕侍郎不是这样分,他按材料种类分,让萧迟算计整个工程所需的糯米和芦杆。
这样分其实也没问题的,问题是得联动整个甲乙号院,大家一起配合才行的。
而不是仅外头配来的一个主事两个文书小吏,孤零零三号人。
量太大,水文情况也极其复杂,今天初八,还有六天,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至于她,神马“列宿严岁盈……从百里余三,遥垣下广三十丈许,月垣矢百九十二丈,中周……”
脑仁儿一阵疼,这么多,她光翻译都赶不及啊。
这更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活。
裴月明头疼,揉了揉眉心她立即去找陈尚书。
陈尚书倒是非常爽快的,一听说人手欠缺没法算计,满口答应,回头他送来七八号人,小吏哈腰点头:“这是陈尚书好不容易腾出的人手,都叫送过来了。”
“……”
看似殷勤实则装傻充楞,再一问,这老头回家了。皇帝体恤他年老有功,特地恩旨过他提前二刻下值,可以回家午膳休歇。
裴月明深呼吸,叫人把吕侍郎找来。
问出他在乙号院,王鉴过去,他又跑工部问询情况去了;王鉴再跑去工部,他又去了都水监;王鉴再赶去都水监,他又回了户部;……
大夏天的,把王鉴溜得一额大汗气喘如牛。
已经中午了。
有些困倦,额角隐隐的钝晕,非常熟悉的感觉。互换虽然还是毫无规律,但裴月明也渐渐摸到些许前兆了。
萧迟要回来了。
可眼前还一头乱麻,她赶紧提笔,匆匆将自己的判断写下来交给王鉴。
……
萧迟回来了。
王鉴低声说今早发生的事,也不用看裴月明写的判断,他一听就明了,脸登时一黑。
王鉴忙转述裴月明的话:“殿下,裴姑娘说宜先找陈尚书,设法让陈尚书压那吕侍郎。”
“还用她说。”
萧迟哼一声,直接往陈尚书值房去了。
但谁知陈尚书直接没来,他称旧疾复发,使家人来报了病假。
萧迟的脸当即阴了下来。
老尚书滑不溜手,可不能干等。问吕侍郎,那吕侍郎跑了一上午还没跑够,又去了都水监。
不过萧迟可不是裴月明,他直接步出大院,冷声吩咐守户部的禁军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