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见男子眸色平静,姿态从容,不见分毫慌乱,显然并没将这场突的发意外放在心上。
魏无晏只好宽慰自己,朱知州方才还大肆褒奖杜衡文采斐然,区区一个小小的灯谜,自然是难不倒才高八斗的杜才子。
“晏儿,你来选。”
“好。”
魏无晏抬眸看见木架上悬挂的花灯只剩下两盏,她稍稍迟疑了一下,向其中一盏海棠花灯伸出手...
一阵清风拂来,木架微微晃动,另外一盏葵花灯掉落下来。
击鼓女子将落下的葵花灯捡起,盈盈一笑道:“这位姑娘,按规矩,要以先落下的花灯作数。”
魏无晏看向戴着玉兔面具的击鼓女子,淡淡道:“无妨,那就选这盏罢。”
面具后的朱晴雪笑得愈发得意,她并未将花灯交给魏无晏,而是主动递给杜衡,柔声道:
“杜公子,请你取出灯谜。”
男子修长手指握在手柄上时,朱晴雪非但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另一端手柄往她的方向暧.昧地扯了扯。
没想到男子却对她的暗示无动于衷,不解风情抽走手柄,力道之大,险些将她拽了个跟头。
陶临渊从葵花灯底部取出折叠的谜题,不急不缓展开信笺,主动先放到魏无晏眼前。
魏无晏盯着信笺上的谜题,轻声念出来。
“戴上乌纱帽,切记公为先。”
“九重天上一钩斜。”
(打二字)
她在才思虽然不及杜衡,但面对于简单的拆字灯谜,还是游刃有余。
“戴上乌纱帽,切记公为先”,这句话明显是一个“窃”字。
至于“九重天上一勾斜”,则是个“香”字。
两个字连在一起,便是“窃香”。
猜是猜到了,可是这“窃香”二字又要如何演绎出来?
二人总不能当着台下的众多宾客的面搂搂抱抱,况且台下的宾客只有三次猜谜的机会,一旦用光了,她和杜衡就要摘下面具。
她绝对不能摘下面具,方才与杜衡交谈的那几个京城官员,她都觉得有些眼熟,更别那位提从未缺席过早朝的马侍郎。
一旦她摘下面具,定会被这几人认出来。
届时,她给宣州百姓带来的灾难,只怕比漫天的洪水还要凶猛。
魏无晏缓缓抬起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杜衡。
面具之下,男子眸色深沉,仿若漆黑无底的深渊,让人猜不透他的情愫。
以杜衡的聪明才智,想来早就猜出了谜底,只不过挨着君子的高洁品行,不愿与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起演绎何为“窃香”。
“杜公子,你可有猜到谜底?”
朱晴雪揉了揉撞痛的手肘,甜甜出声提醒道。
不错,正是朱晴雪提前叮嘱好府中的丫鬟,又主动当起击鼓人,她在收到丫鬟头的眼神提示后,故意让红绸花落在魏无晏手中。
她还刻意写出“窃香”的灯谜给二人。
她就是要让卫小姐在一众宾客面前出丑,杜衡品行高洁,定不屑与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
二人输了游戏,她便可以看清楚面具之下的女子长得是什么模样。
愿意与一个烧毁容貌的男子成婚,想来女子定是貌若无盐,恐怕面具下只有一对儿狐狸精似的眼睛拿得出手。
那她就在女子丑陋的脸上画上一只大大的乌龟,好好羞辱此女一番。
朱晴雪望着不知所措的二人,心中大觉畅快。
沙漏缓缓流过,眼见着就要流淌干净。
魏无晏再次抬眸看向杜衡,见男子正凝视着自己,黑如耀石的眸中倒映着一张狐狸小脸。
她等不及了,
魏无晏闭上双眼,踮起脚尖,手指轻轻勾上了男子衣襟口的盘龙玉扣。
仰头,吻了上去。
红唇印在冰冷的面具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