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千万记住了。”傅雨城把字条递给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按你这个年龄……叫她娜娜姐,应该没错。上次有个小屁孩儿管她叫阿姨,下场挺惨的,啧。”
“她杀了那个小孩儿?”
“……没有。”
“那她打残了他?”
“也没有。”傅雨城觉得自己有点儿心累,“总之,你记住,千万别叫她阿姨。”
“记住了。”虽然有些疑惑,但男孩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看向那张巴掌大的字条。
粗糙泛黄的纸张之上,只有一段很简单的话:
“亲爱的老板娘:
见信如晤。自上月酒吧一别,许久不见,实在是十分想念。
我在新撒哈拉出了点意外,捡了个流浪的小男孩儿,昨晚才回到停车场。如今家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存粮已经没有了。如果娜娜你那儿还有多余的粮食,能不能先借我一点儿?等这批捡到的东西卖了钱,立刻就还,决不食言。
祝生意兴隆,日进斗金
你的好友 傅雨城”
蓝黑色的行楷字体算得上清隽遒劲,甚至很有几分风骨,与可怜巴巴的“求投喂”内容大相径庭。
男孩看完之后,倒也没说什么。他仔细把字条叠起来,放进衣兜:“我怎么过去?”
“你出门后,一直往左边走,在第二个十字路口右拐,然后直行五十米,就会看到一个绿色的火车头,那就是火车头酒吧。”傅雨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把车门后那顶棒球帽戴上,帽檐压低点儿,别随便理会陌生人的搭话,要是看见昨天那个光头,绕着他走,免得平白招惹麻烦。”
他转过头,又吩咐智脑:“小白,你跟着这小鬼一块儿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及时用无线电联系我。”
“滴滴滴——是的,主人。”
……
男孩走出房车,仔细拍了拍棒球帽上的一层浮灰,才将帽子戴上。
他往左边望去——这是一条两车道的狭窄土路,笔直地向西延伸出去。道路两边是各种五花八门的改装房车,大大小小的车身都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柔和而浅淡的金色。
“嘿!你是阿城家的小孩儿?”
男孩循声抬头望去。
对面一辆改装双层公交车的车顶上,一个晒衣服的胖大婶好奇地望了过来:“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对了,阿城他人呢?他这一走就是十几天,昨晚我看到他的车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男孩抿了抿嘴,并不回答。他伸手压低了帽檐,转身向酒吧方向走去。
“这小孩儿,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冷冰冰的,怪里怪气。”胖大婶嘀咕着,转身继续晾衣服,“哎,还是阿城人好,上次还帮我修车来着。”
火车头酒吧,是四号停车场为数不多的酒吧之一。
整个酒吧由一个硕大的老式火车头,再加上两节绿皮车厢组成,由于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车身显得锈迹斑斑。
男孩抬起头,看了一眼火车头上巨大的花式字母招牌——“bar”。他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叮叮当当……”门帘上方,古铜色的老式风铃发出悦耳的响声。
大概因为时间还早,酒吧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客人。
高高的吧台后面,一个美貌妇人正眯起眼睛,对着灯光仔细擦拭着手中的高脚玻璃杯。
她听见风铃声响,笑着抬起头来:“哪位贵客啊,今天这么早,想喝点儿什么?”
打完招呼之后,她才看清楚进门的男孩,不由得诧异地挑起了眉毛:“小弟弟,我这个酒吧,只招待十八岁以上的客人哦。你有十五岁吗?这个年纪,还不能喝酒哦。”
这位老板娘约莫三十多岁,酒红色的绸缎旗袍紧裹着娇小玲珑的身体,如云秀发松松地挽了个髻,一点樱桃红唇娇艳欲滴——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