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下打量着林若轩,神色十分怀疑,但林若轩模样极好,气质又温和儒雅,她犹豫了一会儿,索性死马当活马医,把林若轩带进了堂屋。
一进堂屋,农妇就大吼道:“死鬼,这个人说他是大夫,要给你看腿!”
“大夫?太好了,哎,疼死我了……哎,哎……”一个黝黑的汉子躺在一张破床上,正在哼哼唧唧。
林若轩撩开被子,稍微看了看,便胸有成竹了,不过是胫骨骨折而已。
他吩咐农妇弄来一些布条和树枝,权充作绷带和夹板,然后便开始接骨,两口子本来还将信将疑,但随着林若轩娴熟的接骨手法,两人怀疑的神色渐渐变成了惊讶,又变成了欢喜,最后变成了极度感激。
不到半个时辰,林若轩便把那汉子的断腿给接上了。
他抹了一把汗:“可以了,三个月内不要下地,恢复之后和以前一样。”
农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圈都红了:“林大夫,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要不是你,我这个男人,恐怕就废了!”
林若轩赶紧把她扶了起来:“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这件衣裳可不可以给我?”
那农妇哪里还介意什么破衣裳,死活给林若轩包了一大包干粮,又拿了一顶遮雨的斗笠给他,还有几枚铜板:“林大夫,我家穷,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林若轩不好推拒,只得把那个包袱背在肩上,又问道:“这位大姐,你知道天山封剑谷吗?”
农妇努力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过了前面那条河,便是天山脚下了,可这天山好几百里地呢,什么山头啊山谷啊,多得很!”
林若轩略微有些失望:“哦,这样啊。”
农妇想了想,又道:“对了,前面河边有个渡口,渡口旁边有个歇脚的龙王庙,林大夫要是想打听消息的话,那个龙王庙最好不过了,里面啥人都有,从乱七八糟的行脚贩子,到喊打喊杀的江湖人,乱得很。”
江湖人?那说不定会知道封剑谷!
“多谢大姐了!”林若轩精神一振,又偷偷把农妇给的铜板塞到床褥下面,然后便辞别了农妇,匆匆往渡口赶去。
他戴着斗笠,冒雨走了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个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条大河,河边有个小小的渡口,渡口旁边有个破破烂烂的庙宇,多半便是农妇说的龙王庙了。
林若轩心中一喜,赶紧走了过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天气显得十分阴冷,庙里点着一堆篝火,七八个人围坐在火堆旁边,看模样都是些行脚贩子、江湖豪客。
此时此刻,一个干瘦的行脚贩子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众人都听得上劲儿,只有两三个人瞥了林若轩一眼,也没太在意。
林若轩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也没摘斗笠,摸出一块干馍馍,低头默默啃着。
这时,那个干瘦贩子大声道:“说起来啊,皇上几年前横扫女真铁骑,前些日子又远征北方瓦剌,这几年以来,大渊开疆拓土,四方蛮夷臣服,实在是威风八面啊!”
林若轩立刻支起了耳朵。
一位年轻女子冷哼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些年为了打仗,朝廷兴师动众,横征暴敛,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
一个小老头叹道:“大闺女,你这就不懂了,老头子我便是辽东人氏,如今的日子,可比当年强多了,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生怕那些女真狗贼什么时候又来打草谷了……没错,如今赋税确实重了些,但俗话说得好,乱世人不如太平犬啊。”
那女子不悦道:“可是,最近朝廷又要加征青苗税……”
干瘦贩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了女子的话:“对了,你们听说了吗?为了这青苗税,甘陕总督已经被下了狱,皇上御笔亲批,判了腰斩!啧啧啧,你们还记得吗,当初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