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萧月容也有了身孕,季宁坤一直守在她身旁,没有再回死人谷。七个月后,萧月容产下一个男婴,然后便大出血而死,那个男婴就是……我。”
季如雪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讲的不是自己。
成武帝闭了闭眼睛。
季如雪又道:“萧月容死后,季宁坤性情大变,在母家和师门的帮助下,数年内便逼迫先帝退位,自己登基称帝。他称帝之后,先给萧家平了反,又封萧图南为宁远王,还追封萧月容为端淑皇后。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萧家马上就要青云直上,可是季宁坤却把萧图南支到了苦寒的辽东,而萧月容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没有得到任何善待,反而被扔在冷宫里任人欺凌,受尽屈辱。父皇,您不觉得奇怪吗?”
成武帝勉强道:“季如雪,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还在恨朕?”
季如雪慢慢把目光调到那尊烟雾缭绕的黄铜佛炉之上,声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父皇,儿臣只是想不明白,都这么多年了,父皇怎么还是改不了念佛的□□惯?”
成武帝深深吸了一口气:“你……”
季如雪陡然抬起眸子,漆黑的眼珠亮得几乎咄咄逼人:“儿臣到底应该叫您父皇,还是……清尘和尚?”
成武帝脸色铁青,狠狠一拂袖子:“你这个疯子!朕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季如雪淡淡道:“对了,福王的事情,儿臣还没讲完。他之所以胆敢谋害太/祖爷,那是因为……他和太/祖爷是一对双胞胎,除了他们彼此之外,再也无人能够分辨,可以混淆视听,取而代之。
父皇,您应该也知道,我们季家一脉,偶尔会出现双胞胎,自从福王谋反之后,这便成了一个禁忌,如果哪位妃嫔诞下了双胞胎,宫里只能留一个,另一个则悄悄送去云隐寺,隐姓埋名,出家为僧,避免福王之事重演。”
说到这里,季如雪抬起眸子,直视着成武帝,一字一顿道:“父皇,您其实不是季宁坤,您是季宁坤的哥哥,被送往云隐寺的弃子,季宁乾。”
成武帝死死盯着季如雪,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过了半晌,才喃喃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如雪笑了:“单单一件事情,儿臣或许还猜不出来,可是这许许多多的事情凑到一起,儿臣实在不能不怀疑。季宁坤,季宁坤,没有乾,怎有坤?父皇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更何况,那云隐寺的住持方丈,三番两次地跟我打机锋,什么血光之灾,什么君非君,臣非臣……其实,他并不是什么神机妙算的得道高僧,他只是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他在提醒我当心。”
“空境那个老东西,朕早该杀了他……”成武帝喃喃道。
季如雪看着成武帝,终于轻声问道:“父皇,您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你居然问朕为什么?”成武帝忍不住失笑,“没有为什么,只有凭什么!朕是哥哥,季宁坤是弟弟,凭什么他能留在宫里?凭什么他能得到荣华富贵?凭什么他还能……还能得到她?那个时候,他只是个王爷,身边就已经有了两个侧妃,还有那么多通房丫头,竟然还要把她纳入府中?”
成武帝越说越激动,忽然大吼道:“凭什么啊?!”
季如雪静静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成武帝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渐渐冷静下来,低声道:“月容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寺里进香,我就看到了她……后来,只要她来寺里进香,我就会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看她。
我每天都跪在菩萨面前,诚心诚意地为她祈福,我没有奢求过什么,我只希望她一生如意,平安喜乐……可是,她却和季宁坤订了亲。
我偷偷看了她那么多年,心里只有她一个,而季宁坤已经有了两个侧妃,还有那么多通房丫头,月容她家世不高,嫁过去只能当侧妃,哼哼,侧妃,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