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天色:“先生,我们再拖两天。”
……
这一天黄昏,忽然刮起了阵阵凄厉的朔风,不到片刻,天色便变得如同浓墨般漆黑,阴沉得仿佛已经入夜。
城里百姓奔走相告:“变天了,暴风雪要来了!”
眼见可怕的暴风雪便要到来,女真也早早鸣金收兵了。
林若轩的身子本就有些弱,这些天一直在城墙上下奔波,累得整个人几乎散了架,女真鸣金收兵之后,他只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连回府的力气都没有,索性和衣蜷缩在城墙上堆放物资的角落里,打算稍微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嘴唇上有些痒,又有些湿润。
林若轩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舌尖碰到一个濡湿温热的东西,那东西被他轻轻一碰,忽然狠狠攫住他的舌头,用力吮吸起来。
“唔,唔……”林若轩被弄得简直喘不上气,但他实在太累了,一时半会儿竟然醒不过来,只是稀里糊涂地低低呻/吟了两声。
季如雪见他脸都憋红了,终于放开了那张朝思暮想的唇。
他低头细细端详着林若轩,即便在睡梦之中,先生仍然紧蹙着眉头,似乎还在担心战事,苍白的脸颊因为方才的深吻,泛起了一层不健康的浅淡血色,而原本花瓣一样的嘴唇,竟然裂了好几道细细的血口子。
这些天,先生实在太累了。
季如雪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低头吻住了那张干裂的嘴唇。这一次的吻,比方才的深吻轻柔了许多,没有强迫对方张嘴,也没有吮吸对方的舌头,只是细细舔吻着那些干裂的血口子。
季如雪极尽温柔地吻了许久许久,才缓缓抬起头。
他垂眸望着那张被自己吻得带上了暧昧水色的嘴唇,伸手摸了摸胸口那枚藏着情笺的小小香囊,轻声道:“先生,我会赢的。”
说完之后,他不再犹豫,起身往城墙下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朔风渐急,细碎的雪粒啪啪地打在脸上,城墙下的火把在风中飘摇不定,赵洪福早就带了两千名精锐骑兵,静静等候着季如雪,只待他一声令下。
严跃站在一旁,神色十分忧虑。
季如雪翻身上马,低声吩咐道:“严跃,我和赵洪福今晚带人偷袭女真粮草大营,你好好守着奉天府,待看到火光之后,便带着一万人马,从正门倾巢而出,冲击女真大营!除此之外,让几百名步兵拖着树枝在城门来回奔跑,让老百姓在后面擂鼓呐喊,动静越大越好!”
严跃蹙紧了眉头,“四殿下,这种天气去偷营,太危险了。”
“你不用管我,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季如雪掂了掂手中沉重的银枪,沉声道,“赵洪福,出发。”
赵洪福带着两千名精锐骑兵,紧紧跟在季如雪后面,在这个暴风雪肆虐的严冬深夜,从奉天府的侧门悄悄离开了。
黑夜之中,朔风鬼哭狼嚎,暴雪铺天盖地,数尺之外便已经看不清人影,雪花不再是轻柔的雪花,反而如同粗粝的盐粒一般,劈头盖脑地打在身上,狂风更是像刀子般冰冷割脸,别说行军偷袭了,就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季如雪就在这样的暴风雪夜,带着仅仅两千名精锐骑兵,踏着一尺多厚的积雪,远远绕了十几里地,终于在子时三刻,来到了女真粮草大营后面。
黑暗之中,他那双孤狼一般的幽深眼珠,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影影绰绰的粮草大营,忽然轻轻一挥手,低声道:“上。”
……
当守卫粮草的女真士兵们从美梦中惊醒的时候,远远近近都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四面八方都是耀眼夺目的冲天火光!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有人偷营!”
“啊啊啊……”
大渊将士们怒吼着:“大渊援军已至!”
“女真的粮草被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