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深深的情愫,以及求而不得的哀怨。
那清秀阴柔的字迹,季如雪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林若轩的笔迹,虽然整叠信纸都烧掉了一个角,正好把上款给烧掉了,可是结合那张小像,这叠无法寄出的情书到底是写给谁的,季如雪哪儿还有不明白的?
先生喜欢自己。
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季如雪僵硬地坐了许久,脑海里稀里糊涂地想着许许多多过去的事情,那个人在烛光下教自己读书的样子,那个人为自己洗手做羹汤的样子,那个人蹙眉望着自己的样子……
渐渐地,渐渐地,他的胸口有种隐隐发烫的感觉,一颗心跳得又重又快,“砰,砰,砰……”
那个人喜欢自己。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四年前,那个人还没有改邪归正,还曾经拿出那种药膏,想要对自己……难道,难道随着自己长大成人,对方最初那种不堪的欲念,竟尔化为了一腔深沉的爱意?
可是,那叠情书虽然充满了如糖似蜜的沉沉爱意,但也暗含着极深的愁苦和压抑,是不是那个人幡然悔悟之后,决定重新做人,再加上两人微妙的身份和关系,所以哪怕他后来真的喜欢上了自己,也一直苦苦压抑着情愫?
定然是这样的。
季如雪有种晕乎乎的感觉,一颗心仿佛在云端沉沉浮浮,又晕又飘,又轻又暖。
正在此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而后是婢女的声音:“阿翠,督主那边没有热水了,赶紧去打一壶。”
“是,婢子知道了。”
季如雪回过神来,略微思忖了片刻,便轻手轻脚地将那叠情书放回了铜盒,关上铜盒的最后一瞬间,他瞥见信纸那烧毁的一角,手微微一顿,竟然鬼使神差地抽了一张出来。
先生一定觉得这样的感情很肮脏,所以曾经想要烧毁这些信件,却到底舍不得。可是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下定决心,再烧一次。
自己得留一张。
更何况,自己还想……再仔细看看。
季如雪把那张薄薄的纸,悄悄放进了衣襟里面,最紧贴胸口的位置。
他按着那张薄薄的信纸,忍不住轻轻闭上了眼睛,其实今天见了萧图南之后,他一直有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刻,那种莫名其妙的不舒服,已经全然烟消云散,只觉得一颗心轻飘飘的,软绵绵的,仿佛做梦一般。
季如雪闭了一会儿眼睛,才把铜盒放回了暗格,此时此刻,他忽然有种极其强烈的冲动,他要马上见到林若轩。
他必须确定一些什么。
……
林若轩舀了一瓢热水,慢慢浇在肩膀上,心里还有些发愁。
萧图南的性格,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大一样,自己本来还以为,他会因为过去那些狗血纠葛,从而尽量减少和自己的接触,就像情侣分手之后,大都不能做朋友一样……
可是,这位宁远王的心胸好像非常豁达,颇有一种要和自己说清楚,然后大家还做好朋友的感觉。
还有那个神他妈的“老地方”,到底是什么“老地方”?
他正胡思乱想着,浴房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轻响,被推开了。
季如雪站在浴房门口,呆呆地眨了眨眼睛:“你……你还没洗完。”
“你怎么进来了?”林若轩吓了一大跳,赶紧背过身去。
其实他本来无所谓的,毕竟他在北方念的大学,浴室里一堆裸男嘻嘻哈哈,可这具身体是个假太监,在这种礼教森严的封建社会,这可是砍头的大罪!
季如雪站着不动。
林若轩低声道:“还不赶紧出去。”
季如雪没吭声,过了片刻,林若轩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那小子居然走了过来,轻轻给自己捏着肩膀,讨好一般。
林若轩呆了呆,还想说些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