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接着话应两句。
身边最小的师弟凑到身前挤眉弄眼地打趣道:“大师兄,这次回山可别再带一个‘救命恩人’回来了。”
话音一落,一个模糊的面庞顿时浮现在傅重光的脑海中,似远山含黛,分明是陈隐的眉眼。
那张略显淡漠的冷冽眉眼怎么看都是装模作样饱含心机,不由让他皱了眉头。
可还没等他仔细去想这股子不耐是从何而来,那张脸已经消失。
他没放在心上,又同师门兄弟嘱托两句,祭出自己的剑御剑下山去了。
修仙是他生命中唯一可做的事情。
师兄弟们往往哀嚎,说他天资高还比常人努力,不给他
们活路。
可只有傅重光自己知道,他其实也很想体验一下师弟们赌钱、看话本、斗蛐蛐……甚至是搅合地里的泥巴、逗弄鸟兽是什么感觉。
喜欢一个人,热爱一件事,这是他努力去共情却怎么也做不到的事情。
*
热闹的外门集市上空,一道骤然划过的银光宛若流星,直直飞出了赤霄门的地界。
往来的弟子连头都不抬,继续买卖。
陈隐此时便围着一块破破烂烂的绿头巾,怎么看都不像个正经人。
大宗之内弟子数不胜数,其中外门弟子就占据八成,且都是散养状态。
如若不入内门,一辈子都无法引起宗门的注意,也就比浮萍好上一些。
再加上要寻求自己的机缘,在外身陨的弟子每年也有不少。
在这样的环境中,难免会有一些来路不正当的法器宝物,在集市中流通卖出。
此地鱼龙混杂,为了不被仇家盯上,遮住头脸的人并不在少数。
陈隐混在一群蒙着黑纱、又或是带着面具的人中并不显得突兀。
她初来乍到,对整个修仙界都不甚了解,于是一路走来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看并将有用的信息暗记在心中。
通过来往叫卖通贩,她大抵搞清了修士们用来交易的货币是不同于凡间的。
金银细软对于修士来说都是身外之物,真正用于交易和日常用度的,是一种叫做灵石的。
大小约有半个指头,圆润晶莹,内里仿佛流动着淡淡的荧光。
当初傅崇光一心想着还了陈父的人情缘,给陈家父女的都是金裸玉石。
至于一心想来修仙界的陈隐没有灵石该怎么生存下去,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摸了摸荷包里硬鼓鼓的一团,陈隐朝着集市中一栋显眼的建筑走去。
楼匾上书:千珍坊。
刚一踏入,便有招待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这位仙子想看些什么?”
陈隐虽衣着古怪,但单薄的身板挺的笔直,一双眸子瞥人时天然着些上位者的压迫感。
招待的人心中一凛,不敢怠慢,恭恭敬敬把人引进了门内。
殊不知无形中装逼的陈隐心里暗暗发虚,她兜里可是一个灵石都没有。
集市势力错综复杂,像千珍坊背后就有外门长老
的手笔。
不是每一个踏入仙门的人都能得道,在外门挣扎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突破不了引气期的修士大有人在,这些人一辈子无缘内门,只得认命般的把剩下的时日放在凡尘。
娶个娇/妻,置办产业。
招待陈隐的就是杂役房调来的人,他看不透陈隐堪堪引气的修为,见她目光淡淡地在各种宝器符箓上一一划过,眼底却没有丝毫波动,心中更加谨慎。
这定是一个修为颇深的修士!
可实际上陈隐不是淡定,而是她根本看不懂。
此处与凡尘多有联系,金银也收。
她瞧见有卖衣物的地方,先给自己置办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新行头。
带上崭新的遮面后,陈隐从荷包里摸出一颗金裸扔给招待,“我自己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