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所谓,接着便到了这片森林。
如果这是片原始森林,猴子都不下树,她去哪找人?
“那是你在和我说话吗?是你实现了我的愿望?”历白露轻声问,无人答。
山林里雨也无声,万籁俱静。
天光渐昏暗了,眼前一切事物没入黑夜。
历白露胆战心惊地折手里的草杆儿,向那朵灰色的小蘑菇挪了挪,头次期盼十点半快到。
蜈蚣蜘蛛老爷们,求放过!
醒来,雨更大了。
她只睡了一晚?这雨下了十年?
历白露检查鞋子,森林和室内环境不同,衣物破旧更快,鞋跟掉了。
看来是十年后的这天碰巧也在下雨。
历白露望进林子里的白雾,没了探索的念头,视线一偏去找那朵小蘑菇。
当然没找到。
幸好,稍远些的地方,长了五六朵新的。红艳艳的菌伞,很惹眼。
历白露采了一朵,拿在手里看了几钟头。
蘑菇被看蔫了,人无聊疯了。
雨小了点,历白露新折了根树枝,打算去周围走一圈。
走出不到三十步,一脚踩进腐叶下湿滑的小水洼,摔了个狠的。
她人没事,头发在枯枝烂叶里滚了一圈,纤尘未染。但衣服摔破了,腋下缝线的地方一个大口子。
历白露光速放弃探索,回到树根旁,把衣服裤子都脱下来检查了一遍,幸而其他地方完好。
穿上衣服,她不敢动了,默默坐到天黑,二次期盼十点半快到,再次求蜘蛛告蜈蚣。
再醒来,雨仍在下。
历白露无聊地长毛,气自己为什么不是一朵蘑菇,不思考就不会闲到把周围草都拔光了。
正盘算要不要学爬树时,一道轰然巨响,震落了满树的雨水。
历白露头发、皮肤干干爽爽,衣服嗒嗒滴水。她脱下来极小心地拧一拧,惊魂未定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山塌了?还是爆炸?
历白露一路摧残着植物,做好标记,循着声音走了一阵。但因为没听到第二声,她又失了方向,按着标记返回。
思绪纷乱,时间才没那么难熬。
又是一天,历白露醒来,发现天晴了。更让她惊喜的是,刚醒就听到一阵兴奋粗犷的高喊。
“得嘚!得嘚!”
历白露不明意思,躲在树根后探出头。就在很近的地方,三个魁壮男人,从陷坑里捞出体型十分可观的猎物。
三人高兴地吱哇乱说一阵,扛着猎物走了。
历白露鬼鬼祟祟跟了几步,自始至终没敢出声。
晨光里,她两条腿修匀如玉。历白露放下卷起的裤管,向那三人消失的地方跟去。
没跟住,又迷路了。
太阳慢慢爬至中天,历白露才又见到人。
四五十岁,皱纹纵横,面孔黝黑的高瘦妇人,背着一个大竹筐,行走吃力。
历白露忙迎上前帮忙:“阿姨您好……”
妇人后退半步,听不懂这突然出现的漂亮女子在说什么。瞄瞄她的赤足,她的散发,眼神逐渐惊恐。
这深山老林,果然有精怪。
妇人掉头就逃,历白露叫了一声,吓她滚了一跤。
历白露立即就要上前扶她,被对方的尖呼喝停。
话听不懂,但那恐惧,是个人都能感受到。
历白露不动了,看妇人拿好筐,爬起来飞也似跑走了。
“……阿姨再见。”
阿姨对不起,但愿没摔出什么好歹。
历白露向妇人跑走的方向追了一截,再没看到人。她在林中转来转去,最后沮丧地抓住头发,坐在了一处陡坡下。
鞋子完全不能穿了,罩衫破得跟渔网似的。
她只想讨件衣服,她不吃人。
罢了,再等几十年吧。
历白露开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