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刚被母亲训过, 父亲脾气温和不怎么骂人, 那失望的眼神却怎么也藏不住,蒋淼妍已经哭得眼睛红肿、面容憔悴了。
再去办公室,她的神色自然也好不起来。
乔夕茵的座位靠角落, 旁边是空的, 蒋淼妍过来时看见她正在看电脑。
屏幕上是答题卡。
不用她说话,乔夕茵已经注意到她的到来, 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坐吗?”
那是地理老师的座位, 不过地理老师没来。
蒋淼妍摇摇头。
“老师要骂我就直说吧, ”她没抬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 语气却老沉得很。
她私底下跟同学说的那些话, 乔夕茵都知道, 有几次她都没顾忌她在场,压着声音悄悄说,乔夕茵也都听见了。
当老师就要面临这些,大家都是学生时代过来的, 学生私底下喊全名、骂老师什么的, 都经历过。
乔夕茵就是不解,她跟蒋淼妍没有实质上的过节,她却对她意见挺大的。照理说两人关系还没曝光呢。
“我有什么好骂你的?”她笑了笑,脸上看不出喜怒,“分是你自己考的。”
蒋淼妍咬着唇, 把头挪开,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老师总是这样,表面上说得好听,下一秒就会变脸。
人人口中最温柔的小乔姐姐也是这样。
“过来。”乔夕茵示意她看电脑。
屏幕上是全班历史成绩排名。
最高分八十九,紧接着八十八、八十七……每降一分都有几个人扎堆,因此到蒋淼妍,明明没有降几分,却有近二十个人压在前面。
“这张卷子比你们期末的卷子略难,你那次八十七,这次八十二,几分的起落很正常,说明你的水平没有降,”她指着电脑上那一大片名字,“知道问题在哪里吗?不是你退步了,是大家进步了。”
从昨晚起,蒋淼妍一直用“是老师教的不好”“因为老师不好,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怎么听课,所以成绩下降了”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乔夕茵的语气温柔,却毫不留情地掀开这层遮//羞布,打破了她自我安慰的幻想。
“你的优秀无可否认,不过,要更上点心。”她点开蒋淼妍的答题卡,进入个人分析页面,选择题得分、大题得分,就连错误的是什么档次的题都罗列地清清楚楚。
她像是没有任何防御,如一张白纸般将自己所有的缺点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乔夕茵面前。
一个大课间,乔夕茵全程真的没有说一句指责她的话,耐心地帮她分析试卷,把她的薄弱项指了出来。
蒋淼妍史实清晰,但答大题逻辑性不强;选择题做对大部分难题,却败在中档偏下题目上,容易被题干蒙蔽。
这也与她的性格相应证。
说到最后,蒋淼妍脑子沉重,抬不起头来,那种兴师问罪的气势散得一干二净了:“……老师。”
“嗯?”
“我可能没有找到合适的学习方法,”她的声音渐小,面对着乔夕茵温柔如水的眼瞳,说不出一句过分的话,“我对您的教学方法,可能,有点不适应。”
这已经很委婉了,对于蒋淼妍的性格而言,是很难说出的话。
果然,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倒也不是坏的彻底。
乔夕茵肯定自己的方式没有走错。
蒋淼妍越是强势,她就越要弱势,谁让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呢。
“你是觉得我太宽松了吗?”她早有准备,也听过蒋淼妍那一套言论,“你妈妈与我聊过这个,我知道。现在刷综合题,对你们来说还太早了。这样,你大课间如果没事可以来我这里背书,我给你单独听写,把大题的逻辑性练上去。”
课前听写是乔夕茵开学第二个星期提出来的,每上完一课,随机点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