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陪着笑, 拿出那点用来维持人设的耐心来, “贺哥哥, 我真的不会走,我是为了你的。”
他的神色才缓和了些许,紧抓着她的手也有所松动。
乔夕茵趁机把自己的手从中抽离, 翻身下了床。
她其实有很多种办法从床上离开, 但是, 她好像总是不想这样。
烧水还挺简单, 厨房里有电热壶,不过,乔夕茵很快陷入了一个新的难题中。
贺云朝几乎一天没有吃过饭了。
该从哪给他弄食物来?
冰箱里只有两个鸡蛋, 蔬菜都找不到。乔夕茵从来没有看见贺云朝出门买过菜,她真的很好奇,他每天究竟是怎么处理自己的一日三餐的?
难道是不吃?
的确, 多数时候, 他好像只吃一顿来着……
他这种人, 果然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
她皱着眉, 有点儿迷茫, 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叫医生过来?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发烧了吧?
最后乔夕茵还是点了外卖。
她不敢点别的,挑了款粥, 差不多要半个小时送过来。
热水也烧好, 她倒了一杯端进去。
彼时贺云朝还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披了件衬衫,连扣子都没扣, 胸膛敞开裸露在外,上面不是指甲印就是牙印。
罪魁祸首乔夕茵心虚地挪开视线。她才不是故意的,因为实在太疼了嘛……何况自己身上的状况不比他好多少。
“贺哥哥,”她喊了一声,“你的药去哪了?”
她敢笃定此时贺云朝是醒着的,只不过是不愿意把眼睛睁开。他烧得厉害,理智余存不多,平时没有的软便全部显现出来了。
果真,这回贺云朝要乖的多了,似乎是因为见到她回来,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待乔夕茵靠近,才被他一把拉入怀中,她差点没把热水洒出来。
药就放在床头柜,旁边还有贺云朝的手机。现在还是亮的,估计是刚刚收到了消息,不过他手机里未读消息实在太多,锁屏上满满的全都是,也不知道电量到底撑不撑得住。
药是胶囊状的消炎药,已经拆开了,先前似乎吃过几颗。她仔仔细细看过说明书,方才拆了两颗药放在手心。
杯中热水本是滚烫的,她的手微微在上面一拂,白雾尽数消散不见,握在手中终于凉了些。
她真是把毕生的耐心都豁出去了:“贺哥哥,可以张嘴吗?”
这分明是折腾她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一夜过去反倒变成了她照顾他呢?她真是想不明白。
贺云朝蹙着眉,没有睁开眼睛,手指还在她的后颈缓慢地抚摸着,引起了乔夕茵某些不适的回忆。
但倒是乖乖地张了唇。
药最后还是咽下了,只是他的表情非常难看,眉头死死锁着,似是吃到什么毒//药一样——而后捧着乔夕茵的手再一次喝了一大口水。
乔夕茵刚要功成身退,又被他按住肩膀,不由分说地吻上来。
“好苦,”他低声说道,“甜。”
前言不搭后语,乔夕茵却听出了他省略的那些字,顿时脸上有点烫,推开了他的脸。
他还拉着她,“你又要走?”
乔夕茵反问:“你饿吗?”
他乖乖的:“有点。”
“那就是了,”她慢慢地掰开他的手指,“我去给你拿吃的。”
刚好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没等贺云朝回答,乔夕茵先接了电话。
“您好是乔小姐吗?您的外卖。我在小区门口,麻烦您出来拿一下。”
外卖小哥的声音雄浑,似乎刚风风火火赶过来,声音还带着喘。
她道谢后挂了电话,不忘看向贺云朝,“外卖来了,让我去拿。”
哪想到,贺云朝的表情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