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把柴火堆好了,地上掉的也都打扫干净,“给你煮疙瘩汤吃。”
慢慢就露着小米牙,“姥姥,我能吃两碗。”
姥姥才不信呢,小孩子的肚子,不如眼睛大,姥姥家里的碗,是土碗,很大很深的一个,慢慢顶多吃一碗。
切了葱花,然后有个泥巴捏出来的小灶,上面放着炒锅,外面是烟熏的黑漆漆的,就是这么一个锅,慢慢从小吃到的所有好东西,几乎都是出自于这口锅。
“给放点菠菜吃不吃?”
慢慢点点头,就坐在蒲团上,她总是很安静的坐在那里,有人说话合心意了就笑笑,不合心意了就摇摇头,大多时候一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
用面瓢撑了面,加了一个鸡蛋在里面,鸡蛋和面,用筷子三两下就成了小疙瘩,油里面带着葱花的香味,然后刺啦刺啦的加了水,这整个昏暗又带着柴火味的灶房就充满了味道。
慢慢转了转头,看了看外面的雨,给门做了个帘子一样的,越来越大。
她觉得很快乐,一种什么都不想的快乐,她也不会告状,也不会撒娇,很少哭闹,一些事情,也不知道是太懂,还是因为太不懂,这使得她跟一些孩子不一样,看起来更孤僻了一些。
姥姥做的疙瘩汤,汤色清,没有黏糊糊的感觉,汤就是汤,疙瘩就是疙瘩,吃起来有嚼劲的很,
把放在八仙桌下面的小圆桌拖出来,这就是平常的饭桌,慢慢坐在一把小椅子上,拿着勺子慢慢的吃,看到有葱花烧糊了,就挑出来放到一边。
觉得很香,也很好吃,姥姥就在一边收拾,家里不知道为什么,总也是收拾不完的伙计。
盖帘上面放着一摞子的煎饼,圆圆的像是明月,拿着喷壶在上面喷几下,然后翻过来放到一边,一连喷了十几个,姥姥放下来喷壶,把喷好的煎饼给叠起来。
这都是摊好的煎饼,能放一个月多呢,什么时候吃了,什么时候呀喷水,让干巴巴的煎饼变得潮湿,以至于不能一动就碎一地。
叠好了,姥姥就用包袱包起来,问慢慢,“吃不吃煎饼?”
慢慢摇摇头,她不吃煎饼,咬不动,不喜欢吃硬的东西,姥姥就拿了一小块冷馒头,给她泡在疙瘩汤里面,又是一种新吃法,慢慢拿着勺子吃的香。
她想着爸爸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数不清在姥姥家待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找妈妈,马永红给她放在这里了,她就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待着,不哭不闹。
到家的时候幸亏是雨停了,马永红就在上面卸货,张向东在车下面等着背化肥。
“这次的便宜一些。”
“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马永红说着,掀开车棚上面的隔水袋,一下子就愣住了,化肥有撒出来的。
“哎哟,怎么就袋子破了呢?”
化肥的袋子最结实的了,平时大家都攒着,装玉米或者小麦,或者拆开了洗干净缝垫子的也有。
她给打扫干净了,开了袋的就留着自己家里用的,张老二家的背着手慢慢的走来,“回来了?”
马永红真不爱搭理她,点点头,“回来了。”
掀起来袋子,递给张向东,很吃力了。
“慢慢还在她姥姥家里啊?”
马永红就讨厌这个,你不带也就算了,管她在哪里啊?
没说话,张向东也不是爱说话的性格,张老二家的就在一边靠着墙,不生气,“在她姥姥家里,她姥姥伺候的好,好吃好喝的不得照顾好外甥啊。”
马永红脾气其实很爆的,直言直语的但是刚结婚过来的新媳妇,有些事儿就是受气,她忍着,说就说呗。
但是脸色控制不住啊,她不高兴,婆婆看到了还不高兴呢,心里面撇嘴,就是来看看的。
等着卸完货了,问张向东,“这次买了多少钱?”
“两千。”
“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