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爷爷怎么能答应她!”
芬姨经过书房时, 从门里传出来这句略显激动的提问。她朝门缝下方的那束橙色光线看了看, 叹了口气, 这屋子的□□味贯穿了整个下午和傍晚。
天色已经黑透, 祖父一通述说之后, 孟璟坐在椅子里, 完全是石化状态, 她苦于身上穿的是一件灰色针织的套头衫,不能解开衣襟透透气。
孟卫国看了她的样子, “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孟璟要哭了,“您同意让她离开孟家, 她这么小这么弱,”用手比划了一下, “一个人住, 没有人照顾, 怎么可以?再说这不是把我们拆开了吗?您这叫棒打鸳鸯您知不知道。”
孟卫国伸手轻轻在她头上拍一下,“你老实说, 若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是不是在欺负她?”
孟璟怔了一怔, “她……”
老爷子又拍了一下她的头,“你说你怎么这么能耐,恋爱契约?有你这么搞对象的?荒谬!胡闹!”
孟璟揉揉鼻子,清了清嗓子,“这是…我们年轻人的时尚。爷爷, 那合约真就是一个摆设。我和她可好了。”说到最后几个字, 悒悒不乐, 未婚妻是对自己很关怀,眼神和举止都透着爱意,可她又反手一个决定,不跟她住一块儿了。这女人真的好神秘啊。
祖父的声音将她游走的神思拉回来:“摆设?没事你摆它做什么,还摆到了你姑姑手里!”
孟璟呵呵冷笑,她直觉这事儿和表姐有关,可是无凭无据不好血口喷人。
孟卫国却也意会到了,“我答应若若,有我的考虑。她留在咱们家,与你和谢琼天天三个人见面,环境不好。她换个地儿,你再去找她,两个人相处起来简单,也省得再点你姑姑和姐姐的眼。回头你姑又给你想辙。”
孟璟斜斜地倒在椅子内,觑眼疑惑地看向祖父:“有没有搞错啊,怎么我在自己家谈个恋爱还犯法?还要顾及别人,我是不是您亲孙女儿了?”
孟卫国呵呵笑笑:“若若我交在你手里,你没把人拴牢,我不找你算账就是好的,你还好意思问我?赶紧把我孙媳妇儿追回来。我可告诉你,不能给她一丁点委屈受。受了一点委屈,我也是不依的。”
孟璟从书房出来,情绪起伏太大,整个人都有些脱力。芬姨还在厨房忙活,但今天晚上有心情吃晚饭的人恐怕不多。她经过未婚妻的房间,里边静悄悄的,搞不清小药瓶子在里头干啥。她将侧脸贴在未婚妻的房门上。
依照她的本性,她想立刻捶开门,问个清楚。
可今天对于房间里的人来说,也是漫长而艰难的一天。
她靠门站了会儿,两手插兜,慢慢回了自己房间。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一种动物,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有时候越是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做某件事,最后越是发现自己,根本停不下来。”
房间里,宋若正收拾行李,脑海里不停回响着这句台词。这是上一世她参演的某部电影里的对白。那个角色控制不住异食癖,把自己弄得十分狼狈,对着身为朋友的她哭诉。
某本社科类畅销书里说得好,一个人的意志力有限,比如正在严格节食的人,需要全副精力对抗食欲,与此同时她的网购开销会成倍增长,因为用以牵制购买欲的意志力余额不足。而且意志力是消耗品,短期内的不可再生资源,随着时间而递减,这就是为什么人往往在减肥一个月的时候,骤然暴饮暴食。
她懂得这么多的道理,却还是掉了坑。从她开始正视抹香鲸那天起,她就开始往下坠了。和大鲸鱼接吻的时候,非但没觉得讨厌,反而还有种相反的情绪在发酵。
她在书房向老人提出搬离孟家时,孟爷爷问原因:“是孟璟对你不好?”
她回答,孟璟很好,是她自身的原因。
老爷子沉吟良久,说:“你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