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啊,林尽染。你每天除了学习还要工作,忙到连轴转。”孟璟的双臂非但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搂得更紧了,“你来到这里,原来家乡的朋友肯定疏远了,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找到新的可以交心的朋友,但我想让若若知道,你并不是孤立无援的。你看,我们都签订契约了,这么羞耻的游戏我们都能一起玩,有什么是不能共享的呢?我虽然不如你聪明,但我的肩膀比你有力啊,我可以帮你分担。”
这番话足够真诚,宋若推着她的手力道逐渐松弛下来,脸上紧绷的表情也一点点变得柔和,她沉默了一小会儿,找到个过得去的答复,迟疑地说出来:“我……因为要节食,不能碰甜的,看见表弟吃,嫉妒到崩溃了。”
孟璟勾了勾唇角,“未婚妻,这就不够意思了哈。我只是不够聪明,又不是个傻子。”
宋若摸摸鲸鱼的头,眼圈儿的红加深一点点,“抹香鲸,我要睡了。”
这个摸摸让孟璟内心泛起层叠的涟漪。换作平日,也许她就顺从地离开,或是撒个娇,表示要在这里和老婆一起睡。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对于今天这样明显的大事件假如她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轻轻放过的话,以后再遇到什么,小药瓶子也会出于惯性一个人扛。
两个人的心会越来越隔膜,距离会越来越远。
她摇头:“实话。”
屋子里又静默了良久,窗外也静悄悄的,是一个静谧的夜晚。
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僵持不下。
那样消耗的是双方的精力和耐心,双倍的浪费。
“你真的想知道?”宋若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问。
“嗯。”孟璟露出无敌的笑脸。曾经年少无知,一众纨绔在酒吧玩大人游戏,比赛谁在最短时间内要到最多的电话号码。孟璟就靠着这张脸无往而不利,蝉联了五年的冠军。
宋若轻轻说:“那你放开我,我告诉你。”
孟璟摇头,嘟嘟嘴,“不,就这样说。”
“……这样我没法开始。”拦腰抱太过温柔亲昵,宋若是真的没办法这样子把凄凄惨惨戚戚的受遗弃的过往说出来。
孟璟闻言,克制住把她拉到腿上来坐着的想法,轻轻松开她,拍拍自己身边,示意她坐。
宋若却没有坐下,双手叠在一起贴在墙上,靠在上头,款款的,用冷静的口吻,把前世的梦魇说出来。
孟璟默默听着,一直没有打岔,等未婚妻说完了好久,才挑着重点复述了两句:“这位母亲不想要小女孩了,给了她一串糖葫芦,说等小姑娘吃完她就回来,结果并没有。小姑娘最后被孤儿院的院长阿姨捡走了。”
宋若没则声,表示默认。
如果这个小女孩就是未婚妻的话,那她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再对糖葫芦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联想。傍晚触景伤情,反应激烈也就说得通了。
孟璟食指的指节扫过鼻尖,朝未婚妻招了招手,“若若过来。”
宋若并没有听她的,只定定地望着鲸鱼。
孟璟只好亲自过去,与她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的影子投影在纯白之中泛一点浅樱的墙上,是亲密地依偎在一起的,她一侧脸,甚至像在亲吻未婚妻。
“据我所知,若若是由爷爷抚养长大的啊。”孟璟心里疑窦丛生,老头子都说了,未婚妻的爸妈很早就出事故不在了,又怎么会在什么孤儿院门口遗弃她。然而小药瓶是这样端庄稳重的小姑娘,犯不着编这么一出来诓她。
宋若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是这样。”拍拍她的肩,“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孟璟对于她这种囫囵过去的态度感到不高兴,扭头望着她。
宋若温和地回望,“我刚刚讲的故事,并不是我,是我看的一个剧本,怪我入戏太深。你去睡吧。”
这个解释,明明比什么不能吃甜的嫉妒到发疯合理多了,她为什么早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