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离得近, 又是正面,第一个发现邮递员的手瑟瑟发抖。
好像手中的一封通知书,沉重得他快拿不动。
时千想到自己的一脸血,扭头看向陈牛:“哞哞。”
你快解释解释。
陈牛还没意识到家里一人一牛的不对, 他看着邮递员的衣服和包、以及有些熟悉的脸, 惊喜地开口问道:“是找胜利村陈牛, 送通知书, 对不对?!”
一边问话,陈牛一边往门口跑来。
邮递员捏紧了手里的通知书,心里头害怕, 拔腿往另一边跑了。
给他带路的村民:?
“唉,你跑什么啊?”
邮递员头也不回,使劲跑。
他害怕啊,这血糊糊的,好像撞见了什么不能见人的杀|人血|腥现场。
他可是听前辈们说过多次的,遇到这种场合就跑, 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再说。跑远了, 再报给公安救人。
但陈牛腿长,跑得快。
他从后面薅住邮递员:“你别跑啊, 你跑什么?”
邮递员:“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女儿!”
门边的时千:……那你今年多少岁。
还好旁边的人发现了不对, 提醒道:“陈牛, 是你一身猪血, 吓到他了。”
“猪血?”邮递员听到这两声,颤抖的身体还在继续,脑子里的恐惧直接消除了大半。
“吓死我了。”邮递员松口气,接着又意识到不对。
——杀猪人身上一身血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们家牛都是一脸血?
猜测怀疑的念头从脑中闪过, 邮递员谨慎地没有问出口,装作自己信了。
邮递员深呼吸一口气,把通知书递给陈牛:“陈牛是吧,我给你送喜信来了,这是你的大学通知书。”
“谢谢兄弟,留下来吃杀猪菜吧。”
陈牛客气一句,伸手把通知书接了。
时千也顶着自己血糊糊的脸,凑了过来。他想看看,陈牛被什么大学录取上了。
时千隐约记得好像因为现在信息的不流通,这一届也有很多学子会被志愿外的学校录取。
陈牛拿到通知书,看到“南农”两个字,就知道录取上他的就是第一志愿。
时千:好耶!
真是农业大学,他跟过去也比较方便。
就是不知道学校缺不缺保安?
未来那么多人被偷菜、偷花、偷鸡,应该是缺的吧。
时千心中浮现新的混日子计划,邮递员同志心中也是有了小计划。
邮递员借口道:“我还有别的人要送,就先走一步了啊。”
陈牛心里着急想知道解国安、林南音被什么学校录取了,于是又伸手,抓住了邮递员:“同志,还有我们村的吧?我对我们村熟,领你去啊。”
邮递员:……“不用吧,你们村的人挺热情的。要不你先洗个脸?”
陈牛笑笑:“没事儿,我一个大男人,不在意这些。”
时千看得出来对方的勉强,心说:人家在意啊。
于是他上前,咬住陈牛衣服往后一拖,让他放过明显想太多的邮递员。
陈牛有些迷惑地转头,乖乖放了邮递员。
等人走了,陈牛才关上家门,问:“牵牛花,你拉我干什么?我就想看看有没有解老师的通知书。”
时千抬起自己的脸,往他身上一擦。
“哞哞——”
别说了,快给我洗洗脸吧。
陈牛急忙躲:“给你洗,别擦我衣服上。”
陈牛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探知欲,转而去打水给爱干净的麻烦小牛洗脸。
洗到一半,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邮递员的害怕一直在持续状态中。
“不是都解释了,是猪血嘛。那人怎么还害怕?”
时千给他一个眼神。
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