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说明金碗在的地点不远。
张佩月站起来,想要往外走。
时千赶紧拉住:“哞哞。”
别出去啊,奶奶。
外头又没有金碗,这宝贝都是他自带的。
但看张佩月皱着眉,满是不解,时千又用前蹄原地踩踩。
张佩月果然猜测道:“就在这座院子吗?但是我们看不到、找不见,是不是。”
面对逻辑顺畅的奶奶,时千直接就是一个大点头:“哞哞。”
没错没错。
张佩月又回转,拿起金碗看了看。
她能辨认出来:“真是金子做的,还挺纯。”
只是光沾了点灰,又不像是地里挖出来的。张佩月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想到小黄牛的出现本身就很神奇,如同天眷,便不再多想。
“奶奶给你收好。只是眼下还不好用出去,只能让你先苦着了。”
时千摇头:“哞哞。”
不苦。
家里粮食都得紧着吃,就这样,老太太还天天喂他红薯当零嘴,已经是最好的奶奶了。
喝过红糖水的小牛,马上就要吃上红糖馒头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小黄牛高兴地上前,跟张佩月贴贴。
于是张佩月又给孙子多煮上两个大红薯,等红糖馒头出锅,多给小牛吃了一个。
张佩月自己也尝了一个,是特意做的最小的一个。
她解释道:“吃过饭了,不饿。”
时千觉得这都是大人的把戏,煮饭的人能不知道煮的什么饭么。
***
从县城公安局回来的路上。
两辆牛车一前一后。徐有光坐在前面的牛车上,驾车的是徐爱刚。
徐爱刚很懵,怎么牵牛花一放风,还能把罪犯抓出来,厉害了啊。
他想不通,不过有老爹坐阵,不必想那么多,回头自然能清楚怎么回事。
遇到上坡,人从牛车上下来。
徐有光放慢脚步,走到陈牛身边。
“怎么了?还没醒神过来。”徐有光关心地问道。
方才在公安局里,那场面可是闹腾大了,和唱大戏似的。
陈二军不太清醒,抱着陈牛得胳膊不撒手,连哭带嚎;另一个也不省心,在另一边闹腾。不过老公安一出手,审讯之下,很快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偷粮,导致陈牛母亲死亡的人,正是项洪家,这还是亲弟弟。
陈牛牵着牛绳,表情有些愣,如同梦游一般。
他听到声音,看向徐有光,听到对方又问了一句,才道:“叔,我没事儿。”
“有事怎么了?还不许人有事啊。”徐有光夺过他手里的牛绳,“你这样回去,可不得陈大婶子又操心,听叔说两句成不。”
下了坡,徐有光来赶牛车,叫陈牛坐到后面。
“架——”
鞭子发出炸响声,仿佛引领前路的号角。
徐有光开口道:“你叔也是个可怜人,当初贪吃的几口,害得家里差点死完了。就吃几口的事,放在平常时候,绝对不至于这个下场,对不对?”
“他现在不太清醒,也是那个时候起受了刺激。但那个时候过来的,谁不是可怜人?”
“我家果子后面其实有个弟弟,还不是也没养住。”
“所以你可千万掂清楚了,别再为着他跟你奶奶闹。”
徐有光知道,陈牛看着冷硬一个人,其实心挺软,有点儿像他亲爸。
而且刚才陈二军看着也确实疯疯癫癫,挺惨的,徐有光怕陈牛立场不坚定。
陈牛一路听着:“叔,你放心,我拎得清,不是小时候了。”
那会儿傻乎乎的,分不清什么好歹。
徐有光点头:“那就好,我接着说。就说说,饥荒那会的事吧,你受了刺激忘了,我可忘不了。”
“那个时候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