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文不取,故而她和甄珠关系不错,只是因为裴大夫人常常端着以前的架子,甄珠不过是个媳妇子,所以不大好常常来往罢了。
走了几步就到了朱大婶家,她家丈夫是总旗,在这一片算是生活条件很不错的,住着几间大屋,宽敞的很。
“朱大婶……”
“哟,这不是裴矜的媳妇吗?”朱大婶敞亮的声音从厨房渐渐传过来。
甄珠笑道:“我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多的米啊,家里没米了,孩子也饿的不行,想跟您买点米。”
普通军户家里肯定是没有粮食的,其实如裴家这般一日三餐就算是生活的还不错的,可仅仅是不错还不行,甄珠想姐姐的孩子她肯定要教好,要让他们读书,也许现在没这个条件,但身子骨也不能弄坏。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拒绝做饭这个事儿,虽然脏了点累了点,但是可以让孩子们打打牙祭。
朱大婶笑道:“当然有,不过你家这个情况我这里有点玉米碴子、高粱米最是合适不过了。如今分给你们的田,还没那么快种起来,白米吃不了几天,还不如拿点菜回去,没米了吃菜也成。”
她是个非常热心的人,不仅多跟甄珠送了米还给了两颗大白菜,大郎二郎一人一颗,甄珠也知恩图报,主动对朱大婶道:“您若是不嫌弃,让豹儿跟着大郎二郎哥俩一起习字,多认得一些字总是好的。”
读书人嫌弃她们是军户子弟,认为她们粗俗,所以不和她们来往,再者军户也不能去考状元,但大家都知道识字的好,尤其是朱大婶家里的条件,完全是能够读书的。
多认得字,就多一个机会,朱大婶忙不迭答应:“那什么,裴矜媳妇,我家豹儿就麻烦你了。”
甄珠摇头:“麻烦什么,才不麻烦呢,说起来还是我占了您家便宜呢。”
朱大婶夸赞:“你们知书达理的,我就乐意和你们这样的人往来,以后要菜种,尽管来朱大婶这里拿哈。”
“好嘞。”甄珠爽快的答应了。
从朱大婶家出来,二郎乐死了:“娘,我们等会儿就吃白菜好不好?”
听到“娘”这个字,甄珠懵了:“二郎,你叫我什么?”以前孩子们喊她姨,她也不纠正,反正她也确实是他们的姨,但没想到二郎今天喊她娘了。
莫名的,甄珠有些鼻酸。
大郎也拉了拉甄珠的衣摆:“小姨,我早就想喊你娘了。”
他五岁母亲的过世了,弟弟年纪更小,祖母虽然疼他们,但毕竟不是那么周到,只有外祖母和小姨常常来看他们,他知道若非是为了他们小姨完全可以不来的。
他们被流放的时候那么冷的天,小姨不顾自己那样冷还坚持抱着弟弟二郎,时不时帮他捂手,他怎么看不到?
甄珠放下米袋,蹲到他们身前说:“你们喊我娘,我很高兴,但是你们也要记得你们的亲娘。”
“记得的。”俩个小孩子重重点头。
小时候,她是被姐姐带大的,她得了水痘,母亲顾着哥哥,只有姐姐一直陪着她,姐姐说有她在,便什么都不怕了,姐姐过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俩个外甥,她怎么能不看顾呢?
甄珠摸了摸俩个孩子的头,带他们家去了,上晌这个时候都是甄珠教他们读书的时候,原本像这应该是男人们教导的,但男人们早出晚归,哪里又有空闲时间,甄珠只好代劳,她希望大郎二郎能有学问,即便做将士,也要文才武略精通,这样才不会永远只做大头兵。
学习永远是最苦恼的,大郎还好,早就开蒙了,甄珠讲的他都能记住,偏二郎是个顽皮的,又喜欢动,所以甄珠要严厉管他。
管着他的时候是恶魔小姨,给吃好吃的时候就喊娘。
一直到吃午饭时,魏阿桑还是没起床,孙氏“嘁”了一声,显然心中也不满,以前因为她是魏侯府的千金,她有所容忍,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她何苦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