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僵,很快就迎着笑脸问道:“小满怎么来了?”
小满来的时候为了不被人装作听不懂,还自己带了笔墨,将纸往石桌上一铺,唰唰几个字写下,写得潦草用力,可见心中的愤怒。
白纸上几个大字:为什么发卖雪柳。
程汀兰的侍女眉毛横起,立刻不满道:“你怎么能这样质问夫人?”
小满扫了婢女一眼,又写下四个字:做贼心虚。
浓黑的四个字映在白纸上,刺激得程汀兰太阳穴直跳,脸上的端庄笑意快绷不住了。
她实在是没想到,小满居然如此大胆,如此直白。
推孙敏悦下水,是姜月芙身边的侍女所为,即便她事后懊悔自己的冲动,也被程汀兰教训过了,却担忧此事会找到她的头上。
孙太傅是极有威望的老人,向来板正严厉,从不攀附权势,自恃清高不屑不与姜恒知为伍,若是得知自己女儿被姜月芙推下水,怕是立刻翻脸,说不准还要将事情闹大。
姜月芙在闺中娇养惯了,不懂朝堂争锋也不知其中利害,一时脑热就害了人,还是只能让程汀兰为她解决。
郭守言站在月芙一边,自然会替她瞒过去,姜小满和她的侍女可就未必了。
程汀兰脸色微沉,强撑着笑脸:“小满这是什么意思?”
做贼心虚……
能说出做贼心虚,她竟也不算愚笨。
小满眼瞳发亮,盯着程汀兰,不知道是因为怒火还是什么,胸腔闷闷地发疼,手指用力到攥破了宣纸。
她努力想要开口,嗓音嘶哑,连音也发不准,索性又放弃了。
继续在纸上写道:你们把她怎么了?
程汀兰面色趋渐缓和,说:“雪柳不过一个婢女,手脚不太干净动了府里的东西,我怕你知道了伤心,这才没告知。你若不高兴,我便再给你拨两个手脚伶俐的丫头,这样可好?”
什么偷了东西,不过就是找个理由将雪柳处理。
小满知道是不可能将雪柳要回来,将纸拿</起来摇了摇,坚持要知道雪柳的下落。
程汀兰不想被这种小事纠缠,轻笑一声,说道:“我们又不会要她的命,只是将她送出府去了,小满怎么这般生气呢?我这两日忙得很,你要是无趣,可以去找你月芙姐姐玩,她必定会欢喜的。”
实际上,姜月芙正因为推了孙敏悦的事心烦意乱,连门都不敢出了,更别提见到小满。
而小满也知道程汀兰的话并非出自真心,索性将纸揉成一团抱走了。
等她走出一段距离,程汀兰脸上的笑意隐去,敛眉沉思着什么。
一旁的婢女问道:“夫人,看来小满姑娘也知道。”
程汀兰“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
“不傻,那就更留不得了。不能让二皇子把心放在她身上,还是送走吧。”
姜月芙的生辰本该是在一个晴天,可冬日的寒风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尚未等她生辰到来,便已经是寒风呼啸,阴云暗沉。
天空灰蒙一片,行人皆是裹紧衣衫减少外出。
皇帝一病,宫里的事务都落在了准太子的周攻玉的身上。
各种补药和糖糕,仍是流水般的送进小满的院子。
周攻玉对她的喜好最为清楚,送来的都是些杂书和小玩意。
而程汀兰也一直关注小满院子的动向,周攻玉送了什么她也是一清二楚。
姜月芙得知后,心中多有不屑。哪个男子不是送玉石珍宝,再不济也是胭脂水粉锦罗绸缎,送些古籍话本和小孩子的玩意儿,可见也并未多上心。
临姜月芙生辰的最后一日,有个婢女找到了小满。
“雪柳已经在相府的侧门等了许久,一直找不到机会,她说自己就要走了,想请小姐与她见上一面。”
小满得知雪柳会在府门前等她,心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