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这身衣服后,他脖子上的那条黑色的毛领就格外不和谐了。
青年揪着毛领的一端将之扯下来,这条毛领也终于显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是一只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的纯黑色狐狸——这会儿正被燕处揪着尾巴倒吊着。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揪起尾巴、脑袋朝下,那张狐狸脸上露出些人性化的茫然,但只瞬间就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嘴巴一张、显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燕处在被咬之前就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松手,趁着黑狐向上翻的时候,一把扼住了对方命运的后脖领。
他把狐狸拎得近了些,却保持在一个刚好不会被伸爪子挠到的距离,他长叹了口气,“小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暴躁?这样不好……”
黑狐做了个对狐狸来说高难度的翻白眼动作,短短的四肢垂下,似乎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燕处又接着:“要是师兄知道了,肯定又要关你禁闭了。”
听到燕处提起那个人,黑狐耷拉下的眼皮掀了掀,看了青年一眼。它嘴巴旁的须须摇动了两下,隐约发出了一声类似人的嗤笑。
燕处却似乎没听见那点异常的动静,而是盯着黑狐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半晌,他开口,“你说,刚才那个孩子……我收他当徒弟怎么样?”
黑狐又回了他一个白眼。
然而,没得到回答的燕处却不罢休,拎着狐狸的后脖颈来来回回的摇晃起来。
最后……被抬起的狐尾抽了一脸。
黑狐则趁他松手之际,往前一跃,在他肩膀上借力,灵巧地攀上了青年的头顶。
同时,一道婉转的女声从上方传下来,“你们天上山的弟子,什么时候容一个妖类置喙了?”
这声音柔媚动人,微挑的尾音好像带着一把小钩子、软软地勾着人心痒。
可作为对话的另一方的青年却像个不解风情地木头人似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动摇。
燕处仍旧以和刚才一般无二的语调道:“别这么见外啊、小白,多多少少给我点意见。”
“我觉得那个孩子、”燕处有点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但只片刻就接上了下半句,“……和师兄有点像。”
黑狐:“……”
它决定讨厌那小子。
黑狐把尾巴盖在脑袋上,将自己团成一个球,顺便堵住了耳朵。
燕处恍若未觉,然后就自顾自的往下说去,“……也不知道观荣会会怎么想,会不会喜欢这个小师弟……”
这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他却已经开始为师兄弟两人之间未来的相处真心实意地担忧起来。
虽然捂住了耳朵,但声音仍然模模糊糊的往里钻。
而燕处那些关于师兄弟两人未来相处的预设情形怎么听怎么熟悉。
黑狐:“……”
不就是把他当年和江路的相处搬上去了嘛,还擅自把师兄弟的身份倒换了。
黑狐觉得燕处的假设半点都不可能成真,别的不说,就有一点——这世上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像燕处这么欠的人。
事实上,做了这些年掌门,燕处的性格已经比一开始稳重多了。
但依旧让人头大。
真不知道当年江路是怎么忍受这么一个小师弟的。
黑狐不喜欢那个人,但是只在这一点上,它真是打心眼里佩服江路。
黑狐不耐烦听燕处打着担忧未来徒弟相处的旗号追忆过去。
——也主要是那些事听得太多次,它耳朵都要起茧子。
蓬松的尾巴从燕处的头顶落下,在他脸前面轻轻摇晃了几下,引起了他的注意。
狐狸的眼睛眯起、粉.嫩的舌尖伸出来舔了舔鼻头,毛毛的脸上露出点人性化的笑来,但那里面绝没有什么善意。
“你既然这么想他,就把他放出来啊……”沙哑柔媚的声音并不掩饰主人试图引诱的目的,那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