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到家时, 季昀松已经回来了,沉着脸坐在客厅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见云禧回来,他才勉强挤出一点笑意, 问她:“忠义伯府的人为难你了吗?”
云禧知道他在气什么, 笑道:“范家五姑娘的确不怎么样, 但忠义伯看起来还不错。”
季昀松见她脸上带笑,一半心放下了,另一半又提了起来, “我跟那个范五只有一面之缘, 她为难你了?”
云禧道:“为难谈不上, 我被动地欺负她还差不多。”
“被动地欺负她。”季昀松重复一遍, “有道理,她欺负你, 你就该狠狠欺负回去。”
云禧回来时没看见小果子和王铁柱,问道:“他俩还没回来呢?”
季昀松道:“没呢。”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忠义伯家的老夫人怎么样了?”
“不好说,看看药起不起作用吧。”云禧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我先去洗洗, 换换衣服,回来再聊。”
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迈步进了内室。
“娘,娘……”东次间传来豆豆热切的呼唤声。
“臭小子厚此薄彼。”季昀松有些嫉妒,小声吐槽一句, 先回西次间了。
云禧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抱着豆豆去西次间玩。
季昀松正在写字, 一笔狂草写得龙飞凤舞、花须蝶芒,格外飘逸洒脱。
“好。”豆豆夸奖道。
季昀松有些意外,“什么好?”
豆豆道:“字。”
季昀松惊道:“你也会看字好不好吗?”
云禧笑着摇摇头,“你想多了,对豆豆来说,会写字的人都好。”
“哈哈!”季昀松把他抱过来,在两颊各亲一下,举起来,“原来你爹我自作多情了。”
“高高,举高高!”这是豆豆最喜欢和他玩的游戏,百玩不厌。
云禧把地契放在案头,“皇上给的庄子到手了,你什么时候休沐,咱们一起走一趟。”
“休沐?”季昀松手上的动作慢了几分,“我刚进内阁,最近可能都不行。”
“那也是。”云禧深以为然。
可怜的季昀松不比刚升职的社畜强多少,甚至比他们还惨呢——他有掉脑袋的风险,社畜没有。
季昀松道:“地契你先拿着,等看完陆大人家的病人,你就带孩子走一趟,住几天,休息一下,正好也缓冲几天。”
说到这里,他把豆豆从空中放下来,“听说陆大人的儿子疯好几年了,一直治不好,你去看过了吗,人怎么样了?”
云禧道:“还没去,下午刚从忠义伯府出来,就被西城一个姓章的人家找了过去,他家儿媳妇得了花柳病,服毒自尽了。”
季昀松怒道:“这老匹夫,对他这种人就不该客气。”
云禧道:“我觉得你的意见有几分道理,我打算采纳了。”
季昀松有些意外,“你是说……打折他的胳膊?”
云禧点点头。
季昀松笑了起来,“好,只要有明确目标,实施起来就容易了。”
豆豆见亲爹不陪他玩,不乐意了,两只小手掐上他的腮帮子,使劲往起提,“哈哈哈……”俊脸变了形,小家伙笑得手舞足蹈。
“没礼貌。”云禧把小手扯下来,顺便在季昀松脸蛋上抚了抚,“不能掐爹爹。”
季昀松:“……”
皮肤滑嫩,手感不错。
云禧摸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占了个小便宜,但这种程度又不足以让她害羞,索性就不管了。
她觉得季昀松这话很对,有的放矢,一定比漫无目的更容易达成目标。
“松爷,云娘子,我们回来了。”小果子人未到声先至,听声音似乎颇为兴奋。
季昀松扬声道:“进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