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道:“你儿子不是季春景吗?季昀松是妾生子!”
“你……”这次轮到马氏哑口无言了。
云禧道:“二太太,季昀松若想回去我不会拦着他,他若不想回去我也不会撵走他,这个章程从未变过。我认为,他不回去的原因不在我,而是在于你们从未真正把他当成家人吧。他是新科探花,我很好奇,探花在侯府这么没地位的吗?你要知道,他买了小果子之后,手上几乎一文钱都没有了,所以才来了我这里。”
马氏沉默着,目光死死锁住了云禧。
云禧与她对视,“二太太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马氏一伸手,让周妈妈扶她站了起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想让你明白,这里是京城,不是小小的虞州。”
云禧挑眉,惊讶道:“怎么,京城就是法外之地了吗?”
“这话儿怎么说的?”一个年轻男子在外面接上了这一句,又道,“云大夫,我来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云禧心道,意外倒不意外,但惊喜有了。
她站起身,略一颔首,“如果二太太没别的事,我去接待云七爷了。”
“不用接待,云大夫,我找你练剑来了!”云璟笑眯眯地出现在屏风旁,“哟,你有客人?我去后院等你,正好逗逗小豆豆。”
他自说自话,一溜烟地跑了。
云禧道:“既然如此,我送二太太出去。”
马氏道:“不必了。”她扶着周妈妈快步离开枯荣堂,上了马车。
“可恨!”马氏在小几上重重拍了一记,“周妈妈,云七爷是建平长公主家的云七爷吗?”
周妈妈道:“只怕是的。”
马氏愤愤,“她怎么还攀上他了呢?”
周妈妈抬起手指向西边,“建平长公主的葵园就在那边,她在这里开了医馆,能攀上也正常。”
“唉……”马氏靠意志力支撑的一口气,忽然泄了,她疲惫地靠在大迎枕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精心养了二十一年的儿子,居然是给贱/人养的,亲生儿子还不能确定是亲生儿子。
这是怎样的冤孽啊!
她要不是憋着一股邪火,又怎会听秦妈妈的怂恿,对云氏下了死手?
如果不对云氏下死手,季昀松又怎会报官?
他不报官,她对他又怎会那么大意见?
一步一步赶着来,错一步,步步皆错!
周妈妈道:“太太别灰心,人心都是肉长的,四爷总会回来的。”
马氏擦了把泪,“伺候二十一年的都不是亲儿子,这个万一还不是,我图什么呢?”说到这里,她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便宜那个贱/货了,若让她落在我手里,绝不会让她死的那么容易,怎么也要给她扒下一层皮来。”
“谁说不是呢,二姨娘两脚一蹬啥也不管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儿子不是儿子,母亲不是母亲,唉……”周妈妈叹了一声,“三爷也是可怜人呐。”
她给马氏倒了杯茶,“太太,千万不要因为四爷寒了三爷的心啊,得不偿失。”
“真是呕死了!”马氏捶了捶胸口,一大堆话说不出口,她真憋得慌。
刚知道消息那两天,她有多恨二姨娘,就有多讨厌季春景。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季春景跪了一整宿,她的心就软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季春景都是她和周妈妈一把试一把尿养大的孩子,也是自打开始读书,就一直给她长脸的好孩子。
她只生了一个儿子,剩下的都是女儿,养老送终的总得有一个,比起其他小妾生的儿子,她更愿意那个人是季春景。
周妈妈劝道:“已然如此,太太就不要作践自己了,宽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