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禧进了堂屋。
季昀松从西次间走出来, 给云禧倒了杯热水,“宁国公怎么样了?”
云禧把挎包扔在沙发上,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方御医事先处置过, 救治及时,问题不大。”
“居然是他。”季昀松在沙发上坐下, “杨兄说过, 他家和牛御医关系不错, 这件事只怕不简单啊。”
云禧见他并没有很担心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全盘考虑清楚了, 笑道:“所以, 他叫我去叫对了,方御医没敢让我看方子, 直接扔在火里烧了。他欠你一个大人情。”
季昀松道:“他欠了我人情,我们也得罪了他二伯。即便现在没什么, 将来也要防范一二。”
云禧点点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宁国公中秋节中风, 一个‘不孝’就会压得杨二伯喘不过气来。
而且, 云禧进过宫, 在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心里都挂了名姓,那位杨二伯必须顾忌一二。
季昀松道:“今天谢谢你了。”
云禧又倒了杯水, “客气什么。”
季昀松双手一撑沙发扶手,要站起来, 迟疑片刻,又坐回去了,“面对那样的一家子, 还有方御医,紧张不紧张?”
云禧看了他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独处的时候,主动拉闲话呢?
她说道:“还行。”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即便有内力,她也一样感觉到了压力,但她不习惯和别人倾诉。
季昀松“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云禧知道她把天聊死了,放下茶杯,在他对面坐下,重新开了个头,“杨道文也算大义灭亲了吧,他二伯肯定不会放过他。”
杨家的事有点复杂。
宁国公和原配嫡妻生的嫡长子前两年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尚且年幼的小儿子——杨道文的十三弟。
按说,世子没了,应该由其嫡长子继承,但因宁老国公在朝廷势微,册封一直拖着下不来。
宁老国公和继室生的大儿子,也就是杨道文的二伯,认为机会来了——他在京营卫所任指挥使,正三品,颇有实力,想继承世子之位并非没有可能。
然而,杨十三的母族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大家子鼎力相助,倒也不至于落败。
两派人马把杨家搞得鸡犬不宁。
这让杨道文十分反感,他两边都不站,一心孝顺宁老国公。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云禧觉得杨道文虽是文人,但极有侠义心肠。
季昀松翘起二郎腿,“杨兄一定会有所准备,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那倒是。”云禧点点头,“在大家族成长起来的孩子,没有几个简单的,呃……那位云老七可能是个例外。”
聊到他,季昀松突然想起了郑太后的话,“他姓云,你也姓云,而且你与长公主丢失的女儿年龄相仿,有没有可能……”
云禧打断了他,“应该没什么可能,眼睛像、年龄相仿的人太多了。而且,如果我是被人偷走的,没道理继续姓云,毕竟云姓不同于张王李赵。”
早在郑太后说起时,云禧就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因着以上的原因,她一出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但见到云璟后,她又重新过了一下脑。
且不说云中晖与云璟有几分相似,单说云中晖给原主找一个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入赘这件事就很诡异。
他是游医,且命不久矣,要想原主过得幸福,在本地找个忠厚的小伙子入赘明显是最优选择。
可他不但找了,还让季昀松保证考中后带原主进京,这个举动应该是有所图谋的。
另外,一个精通武功,琴棋书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