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谢帆分毫,为什么要跟着谢帆?
它甚至追不上谢帆的脚步。
洛黎伸手,触碰到冰冷的被火焰腐蚀过的金属实验室门。
实验室内被烧得惨不忍睹,墙壁上甚至有人的指甲和表皮组织。
可见这里头的人死得多么惨烈。
果不其然,谢帆再度逃进了尽头的厕所,抱着头哭泣不止。
洛黎跟着那蹒跚爬到厕所尽头的执念影子。
洛黎没有从这个执念影子里看出一点恶意,所以她并不打算阻止它。
这残疾蜘蛛一样的烧焦影子,来到了谢帆藏身的隔间。
而谢帆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这几天她夜夜都做这样的噩梦。
漫眼的大火,她逃不出一个房间,在看到可以逃生的窗户的一瞬间,她想要纵身一跃而下,却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脚踝,回头一看,是一个烧焦的人......
她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
果然,缠住她的,正是一截烧焦的发丝。
谢帆爆发出一声尖叫。
那烧焦的蜘蛛人,看着被吓得几乎精神失常的谢帆。
然后洛黎看见,这烧焦的蜘蛛人面容上,流淌下一滴液体。
它哭了。
蜘蛛人像是被硫酸灌过的喉咙里的声音难听呕哑,洛黎总算听清楚了它一直在说些什么。
“帆帆.....不怕......”
“是我啊......”
洛黎不知道为什么脉搏都伴随着这难听的声音难过地一顿。
它烧焦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尝试笨拙地解开系在谢帆脚踝上的烧焦头发。
却怎么也解不开。
忽然,一双柔软的属于少女的手抚上她被烧焦的,几乎不能称为手的肢体,随后是个温柔的声音:“我来帮你吧。”
出乎意料的是,那看着根本解不开的细密长发,竟然就这样被洛黎轻易解开了,随后化为一道金光。
眼前的少女像是暗夜中发光的星辰月光,让人由衷感受到一种被层叠海浪包裹的温柔。
蜘蛛人一双烧得发白的眼珠看着洛黎,洛黎看出了那里头的感激。
洛黎俯身,在谢帆眉心一点:“谢老师,醒醒。”
谢帆看到洛黎,近乎癫狂的神情终于恢复一点正常人的样子。
洛黎的声音像是带着奇异的魔力:“别怕。”
在精神崩溃临界点的谢帆只觉得自己像是进入母亲怀抱的婴儿,眼皮开始打架,昏昏欲睡。
“谢帆,你真的不认识她吗?”少女温柔的声音像是春风,唤醒了谢帆的潜意识里埋藏的记忆。
谢帆睁开了眼睛。
眼前烧焦的尸体,过去几天做的噩梦,脚腕上常常感受到的束缚感......
那不是鬼怪困住她的绳索。
那是送她逃生的钥匙。
“谢老师那天一个人在实验室,遇到火灾,烧伤了脸,真可怜啊。”所有人都这么对她说。
谢帆也曾经这么以为的。
但是,那个午后——
她不是一个人在实验室。
*
谢帆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姐姐。她过分聪明了,甚至
掩盖了自己的光辉。明明两个人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但是因为姐姐得到了奖学金,没人记得她谢帆。
后来她们又在同一所学校工作,大家都更喜欢笑得温柔,长发留到快要到足踝的温柔谢静,而不是性格孤僻,齐耳短发的谢帆。
然而学校偏偏分配给她们同一间实验室。
一开始,谢静天天找她一起吃午饭。
后来谢静也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听话地没有再靠近她。
可是为什么,偏偏,那一天在实验室的,就是她和谢静呢?
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一向自诩冷静的谢帆被吓得不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