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的每一步,遵从内心,不害他人,就是光明磊落。”
赵西音抿了抿唇,心也慢慢静下来。
“啊,我不是特意针对小孟。”赵文春说:“不管是孟惟悉还是周启深,也许以后还有别的人,爸爸希望你幸福,可如果这份幸福要用将就与勉强来换,那就得不偿失了。恋爱很好,结婚很好,可单身、离异,也不低人一等。内心的自省与丰盛,才是最重要的。”
赵文春边说,边把赵西音肩头粘着的一根落发拂开,“你得分清一时善意与真实感受。别用你的恻隐之心来绑架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到头来,两败俱伤悔不当初,才是真真害己害人。小西,明白爸爸说的吗?”
赵西音笑起来白牙如贝,仰望着父亲,像在看一盏瀚海明灯。她轻声,“我明白。”
赵文春点点头,思索一番,挺认真地问:“小孟是不是比以前瘦了些?好像还长了点个子。”
赵西音无奈,“赵老师,您这侧重点也太奇怪了。您还记得他以前多高多重?”
“记得啊,一米八出头,不过没启深结实。”赵文春兀自感叹:“当过兵的到底不一样,身上扎扎实实的,北京的冬天这么冷,启深竟然没穿过秋裤,身体素质真是好。”
赵西音顿时哭笑不得,“您怎么知道他不穿秋裤!”
赵文春理所当然道:“他自个儿跟我说的,那时候,我对他比你大七八岁还是有点想法,他告诉我,他在北戴河一个冬天洗的都是冷水澡。让我放心,说他能长命百岁然后照顾你一辈子。”
赵西音愣住了,赵文春说完也愣住了,他立即改口,“对不起啊闺女,爸爸不是故意提他的。”
赵西音闷闷嗯了声,“瞧出来了,您是真喜欢他。”
赵文春听笑了,屈食指敲她脑门,“顽皮。”
手机在卧室响了,赵西音站起身,声音渐小,“他才是您亲儿子。”
到了桌边,一看屏幕上闪烁的数字,赵西音皱了皱眉。
——
周启深这两天去天津出了次短差,应酬局上喝了不少酒,回来在高速上睡了一路。手机搁西服口袋里调的静音,一遍遍地响也没个察觉。
后来电话打到了他秘书这儿,秘书只得斗着胆子把人叫醒,“周总,周总。”
周启深脾气不好,睡觉时尤其,他人昏得厉害,睁开眼被日光刺得差点把酒吐出来,没好脸色:“我听着了,别嚷了。”
秘书把电话递给他,迟疑了下,“是您父亲。”
周启深一张脸阴沉如暴雨将至,人仰着靠背,伸手掐了掐眉心,还是接起电话。那头喂了好几嗓,也不知周启深有没有听,周伯宁耐心比他还差,刀光剑影的不满与抱怨如约而至:
“你躲,你就躲,我看你能躲到哪儿去!不接我电话是吗,我告诉你,你秘书的,你公司的,你媳妇儿的,我一个个打,我就不信找不着你!”周伯宁气势压人,嗓子常年嘶哑,稍一提声,就像碎裂的酒瓶,十分嘈耳。
周启深别的没听见,只抓住了重点。他冷硬打断:“你找小西了?”
“我找她天经地义!”
周启深牙齿都快磨碎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伯宁说:“我要来北京,我要来看腿!”
周启深简直操了。
他爸是个什么德性他一清二楚。想一出是一出,最是言听计从,最易受那些亲戚挑拨唆使。看什么腿,分明是来不让他好过的!周伯宁把赵西音搬了出来,这是周启深最大的软肋,他忍了又忍,难得一分客气,“我给你安排西安的医院,找人送你去。”
没得谈,周伯宁执拗,一定要来北京。
周启深手一抬,把手机摔了下来。然后重重往后靠,枕着后脑勺,松开衬衫领扣,大口大口喘气。车里开了空调,他额间却被气出了一层薄汗。
良久,周启深睁开眼,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