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雪盯着桌上的碎瓷片发了会儿呆,最后也只能叹口气。
当个咸鱼也挺难的。
陆归雪正准备收拾桌子,只见一只少年人的手伸过来,将茶杯的碎片粉末归拢。
“师尊,还是我来吧。”
沈楼寒垂着脑袋,样子恭敬又顺从。
陆归雪问他:“你来了多久了?”
“刚来一会儿,没什么事情。只是来给师尊问安,待会儿就去闻道堂上早课。”沈楼寒说话的时候,视线却一直停在陆归雪的衣襟上。
大约是谢折风今日来得太早,陆归雪起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平日里整齐交叠的衣襟有些散乱。
他没来得及束好的青丝从单薄的肩头垂落下来,衬在白玉般的皮肤上,又落入略微散乱的衣襟里,显出一种与他往常清冷禁欲的模样不太一样的感觉。
沈楼寒没见过这样的陆归雪。
就像一朵含苞的雪梅,隐隐透了点花蕊出来,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拨弄一下。
沈楼寒心里有点发痒。
他伸出手,指尖落在陆归雪颈侧,像是不经意般轻轻擦过那一小片皮肤。
很柔,很薄,仿佛只要稍微一用力,便会见了血。
不等陆归雪反映过来,沈楼寒的手便落在了他的衣襟上,认认真真地将散乱的衣襟整理好。然后才说了一句:“师尊,衣服乱了。”
陆归雪很是欣慰,有种之前努力没有白费的满足感,沈楼寒其实一直是个好徒弟。
然后又叮嘱了两句:“早课上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等下午回来我再讲给你听。”
沈楼寒应声下来,之后便往闻道堂去了。
闻道堂的内容对沈楼寒来说并不新鲜,他即使不听也能完美应付老师的考察。
但即便如此,沈楼寒还是从书上挑了两个知识点划出来。
等到早课结束,其余新弟子大多留下来相互交谈,以便快速与其它人拉近关系。只有沈楼寒一下早课,就收拾东西回千秋峰去了。
沈楼寒见陆归雪没在书房,便顺着回廊往里走。
回廊深处是陆归雪宽敞的居所。
沈楼寒走了过去。
眼前的门半开着,里面却不只陆归雪一个人。
沈楼寒站在门外,忍不住咬了咬牙,怎么陆归雪总是和其它人呆在一起。
早上是谢折风,现在又换了云澜。
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居所,给素净古朴的房间平添几分温柔。
云澜仙尊月华般的长发落在肩头,身上只披了件简单的素色长袍,与先前乘风踏云的威严模样大不一样。
他此刻正坐在半高的檀木茶几前,手边放了一小盏白玉盘,修长完美的手上正剥开一粒饱满的松子。
坐在旁边的陆归雪正看着一碗汤药犯愁,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乖乖把汤药喝了个干净。
“好孩子。”云澜仙尊把装满了松子的白玉盘推过去,还不忘夸他一句。
经过两年的花式投喂,云澜仙尊已经十分熟练,金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迷之慈爱。
但这样的神情落在沈楼寒眼里,他只觉得刺眼。
一个两个,都与陆归雪亲近得很,烦死了。
沈楼寒情绪烦躁之下,这回也懒得再等。他将原本划出了知识点的书本一收,转身就走,不想再多呆一秒。
陆归雪自然不会知道沈楼寒的想法,所以他淡定的吃着松子,一颗接着一颗,像只忙着藏食儿的松鼠。
“今早上折风跟你生气了?”云澜仙尊问。
陆归雪赶忙解释道:“没有,我们俩哪能吵起来呢。”
云南仙尊无奈又心疼地摇摇头:“你这孩子……罢了,你不在意就好。折风向来是个执拗的性子,你也不用去迁就,他这次一回剑歌峰就闭关去了,等他自己慢慢想明白吧。”
陆归雪见师父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