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微微弯起唇角,答道:“确实是来卜算的。”
能使陛下烦忧,以致向神明问策的,也只有她们的事了。谢漪关切问道:“如何?”
刘藻的目光在她发间一转,想到徐徐图之四字,心下忽觉酸涩。她不愿谢漪担忧,便简明道:“吉。”
谢漪留意她的容色,又环顾四下。四下井然,寻不见占卜之物,可见是在她入内前便收起来了。她又观方相氏,方相氏自她入内,便是静默,一言不发地立在一旁。这氛围分明是凝重。
“许久不曾来此,陛下可愿容臣伴驾,四下走走?”谢漪问道。
刘藻自然说好。
外头雨尚未停,仍旧是不大不小的下着。雨丝细密,伴随微风,斜斜地打在池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刘藻亲自擎伞,将谢漪纳在伞下,自己倒有大半露在外头。
谢漪看着,握住伞柄,往她那侧移了移,又摸了一下她的手背,责备道:“阴雨天,带湿冷,陛下该多添一身衣衫。”
刘藻倒不觉得冷,却仍是好脾气地道:“记下了,下回一定多添一身。”
总是下回下回,真到了下回,她又未必记得。谢漪叹了口气。再是位高权重的人,身边都不能缺贴心人,否则倒当真高处不胜寒了。可萌萌在亲缘上偏偏极薄,自幼无父无母,与宗室断绝,而今宫中,连一个能不惧她,一心一意关心她的人都寻不出。谢漪每想起这一处,都觉心疼,忍不住絮叨了她两句:“你既答应了,便记在心上罢,别叫我担忧。”
刘藻听着,一点也不觉得她唠叨,反倒是很心暖,乖乖地答应:“我记下了,真的不忘。”
谢漪摇了摇头,状似无奈。
刘藻便开始转换话题:“你来得真好,我恰好想你了。”
谢漪的无奈便成了宠溺,她自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与她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来处置便好,只是按章程需与你禀一声。”她停顿了一下,将目光飘到雾气朦胧的池面,状似平静道,“恰好,我也想你了。”
雨落入水中,一池涟漪荡漾。蓬莱岛在远处若隐若现,不知何处来的鹤在池面上冒雨飞过。谢漪说罢,未听到刘藻的回应,她回过头,便见满眼笑意地望着她。
谢漪仍是做不到淡然,心中十分羞涩起来。
池水冰凉,水汽蒸腾,沿池畔走,少不得水汽浸体,二人拐入一条小径,走去了别处。
太液池畔到处是楼台,一处处或近或远,或大或小,建得星星点点。往里走,便可深入建章。建章宫亦是殿宇遍布,不论行至何处,只消抬眼望去,便可有宫室映入眼帘。
她们闲庭信步,随意走着,到一处宫室前,刘藻止了步伐,道:“进去歇歇。”
谢漪自是听她的。刘藻回头吩咐了一句,令宫人候在殿外,不必跟进去,而后便与谢漪一同,步入殿中。
建章宫刘藻并不常来,然而此处洒扫的宫人却不缺,如此随意一处殿宇进去,也是纤尘不染,窗明几净。谢漪让刘藻先坐下,自己则到窗边,去将竹帘卷起,好使殿中亮堂一些。萌萌一向喜爱室中光线充足,阳光普照。
今日天雨,但开了窗,也能明亮一些。
刚碰到竹帘,便自身后被抱住了。谢漪身形一顿,转过身,与刘藻相对。刘藻环着她的腰,埋首在她肩上。
身体贴着身体,温暖便能相互感染了。谢漪抬手,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发,问道:“卜之不吉吗?”
刘藻靠在她的肩上,未将前头的“不能卜”说出。此事道之无益,说来不过使谢相也添忧心。她只道出了后半段:“徐徐图之,则吉。”
徐徐图何事,谢漪自然听得明白,她倒是显出笑意,道:“既是吉,缓缓地来,也无甚不好。”横竖都准备得妥当了,谢漪也没想过萌萌一句话下去,或是一道诏书下达,便可使天下人奉诏,多半还得拉扯上数年,最终能不能成,且还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