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云嫂,那也真是个狠人。一巴掌甩下去,宋掌柜懵了没有反应过来,躺在地上的红莲爬起来抱住她的手,又哭又求的说,“夫人,这都是红莲的错,你要打要罚,都冲我一个人来吧。”
“宋掌柜是好男子,红莲自知配不上,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一边是柔情似水的情人,一边是河东狮一样的妻子,宋宋掌柜自然更偏向前者。
不过,他再昏了头也不敢在这时对云嫂甩脸,伸手扶了红莲一把,想叫她赶紧回宜春楼去。可红莲顺势一扑,就软趴趴缩到了宋掌柜怀中,那可怜见的小模样,倒像是云嫂在棒打鸳鸯。
她本就是个急性子,见此情景,拿起旁边的扫帚闷头就冲吴掌柜和红莲身上打去。
“狗男女,不要脸!”
“在我眼前装牛郎织女?好啊,老娘成全你们,给我滚出去!”
宋家这间铺子在买时,云嫂哥哥出过一些钱,虽然还了,但云嫂十几年下来,还常拿着个说事。
“当初要不是我哥哥,出钱出力帮忙买下这房,你还不知在哪里喝西北风!”
“这房子姓云,快滚!”
活了半辈子,宋掌柜最厌烦的就是听云嫂说这话,落魄时她哥嫂的帮忙,成了他永世摆脱不了的枷锁,凭什么!借的钱早就还了,还叨叨个什么劲儿!
一时间酒意积怨齐涌上心头,宋掌柜怒火冲天,“你放屁!这宅子何时姓过云!我看你是疯了,女子三从四德,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哪里有个女人该有的样子!”
“我是你丈夫,是你的天,出嫁从夫你知不知道?!“
云嫂目瞪口呆的看着宋掌柜,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好,三从四德是吧,今天她就叫姓宋的开开眼。
“你说这宅子是你的?呵,等着。”云嫂狠狠剜了宋掌柜一眼,冲上了二楼,去到了卧房中,望着屋子中女子衣饰,还有种种香艳的痕迹,更是气的头嗡嗡作响。
她推翻了一桌酒菜,然后提起煤油灯,把灯油倒在床褥上,厉声说,“这房谁也别要了,日子也不用过了,我一把火烧了它!”
说完也不等宋掌柜反应,拿起烛台把沁了煤油的褥子点燃了,火苗
一下就蹿了上去,呼啦一下,不一会就成了势,刚刚还是微风,偏偏这会子风也大,阁楼都是木头建的,这花街房子一间连一间,烧起来可不得了。
沈泽秋急忙跑出去,隔壁几户人家也都跑了出来,提着水浇,用土垒,直接用铲子打,后来街坊越聚越多,在卧房里的东西差不多被烧完后,终于把火给扑灭了。
“哎呦,你们两口子吵架干仗,关这房啥事,招你们惹你们了!”
“这火真烧起来,可不是你们一家的事儿,大家都要跟着遭殃,明白吗?”
何慧芳被气的够呛!今日也算长见识了,这两口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荒唐人。
而红莲见势不妙,早已经溜走了。
云嫂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脸色煞白,站在院子里发愣,两个小孩在旁边一直哭,宋掌柜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院子里聚集的街坊们七嘴八舌,纷纷指责他们,可宋掌柜偏又不能反驳,只能听着。
“是,你们都说的对,是我们冲动了。”
“多谢多谢,请各位早些回家吧,日后宋某人请客再谢。”
千恩万谢,人群终于散去,留下了满地狼藉。
第二日清晨,云嫂带着两个孩子再次回了娘家。
何慧芳晨起时看着隔壁二楼被烧得黑黢黢的卧房,直叹可惜了,多好的宅子,硬是被糟蹋成了这个模样。
今日是元宵节,家家户户都要做元宵吃,何慧芳用水和好糯米粉,弄了一碗芝麻花生馅,和安宁一块儿包着元宵。
“早就听说了镇上每年有花灯集会,可惜从没看过。”何慧芳叹了句。
安宁用面粉涂了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