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兰的堂兄一家很会变脸。
自从顾野“牺牲”,整天拉着她亲亲热热说话的堂嫂态度就大变,完全没有之前那个热络劲儿。
大概是担心要照顾孤儿寡母,怕姜淑兰一家拉着他们衣裳襟过日子。
等苏颜带着俩娃回城,是姜淑兰日子过得最难的时候,本来疏远的堂兄堂嫂又热络起来,说要把姜盛过继给姜淑兰,将来给她养老。
姜盛都已经十八、九岁,想要过继给姜淑兰哪里是为了给她养老,不过是图她家这座大房子。
青砖大瓦房用料扎实,已经二十多年依旧结实整洁,只要把姜盛过继过来他就可以直接在这套房子结婚,不用自己盖房,他们小算盘打得非常好。
而且他们估摸着她手里会有点钱,在乡下钱又花不出去,还不是得用在过继的儿子身上!
姜淑兰哪能看不出这一点,严词拒绝,自此之后,两家关系就变得僵持。
等知道顾野回来还升了团长,堂兄一家的嘴脸就更精彩,本来不冷不热,又凑了上来,非要搞得像很亲的样子。
这不,知道姜淑兰要去江市探亲,巴巴得赶过来了。
“顾野真有出息,咱们整个县像他这样有出息的都少。”堂兄奉承道。
“你想说什么,不要绕圈子,直接说吧。”姜淑兰完全多说废话。
“淑兰,能不能跟顾野说说姜盛当兵的事儿,姜盛一直都想当兵,你说他身体倍儿棒,怎么就没挑上呢,这不合理啊。顾野现在是团长,肯定有能力把姜盛弄进部队。”堂兄说。
姜淑兰语气凉凉:“大哥,这事你就别提了,没挑上就是不合格呗,人家部队不要,顾野干预不了征兵。”
换成她亲哥,也不会来提这种事,堂兄脸就这么大。
堂兄自然不会放弃,开始打亲情牌,还举了个例子,说哪家谁谁出息了,一大家子跟着沾光。
姜淑兰毫不客气地回怼:“我都在自力更生,不会沾儿子的光。”
堂兄不甘心,讪笑几声后说:“那让姜盛学开车呢,到时候让他给顾野开车,我看人家给首长开车的都混得特别好。顾野那么有出息,总得提携下家里的弟弟。”
姜淑兰皱着眉头:“大哥,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顾野没法给你们开后门,你们找他走后门就是害他。你们看看那些给人开后门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他刚从前线回来没两年,这些事儿你们就别提了,再提别怪我没好脸。”
几句话怼得堂兄脸色僵硬,讷讷说不出话来。
那段时间心理脆弱,有个风吹草动都一惊一乍的,有人图她的房跟钱她就觉得憋屈。
虽然儿子不在身边,可现在她很有底气,随便可以怼回去就觉得畅快。
她把木盆里洗衣服用过的水往院子里一泼,冷着脸说:“我要干活了,带上你的酒走吧。”
村里任何人都不知道顾野在江市的家世,否则堂兄巴结得会更厉害。
这样的亲戚,面子上维持得过去就维持,不行的话当断则断。
不管是谁来找她,她都是这个态度,反正不能影响到顾野。
堂兄闹了个大没脸,讪讪地拎着两瓶酒走了。
没一会儿,姜麦走进院子,说“姑姑,这是我爸让给表兄家带的火腿。”
姜淑兰的亲大哥住在同村,两家住得不远,兄长有一儿一女,儿子有出息,他跟人学过电工,凭电工技术前些年被保送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在县里水电站工作,已经成家生了俩娃。
闺女就是姜麦,二十出头,还没对象。
姜淑兰看了一眼那只有点年头的猪腿,说:“哪来的?你们家留着吃,挺沉的,我就不带了。”
姜麦说:“我爸特意去山里人家买来的,在人家屋檐下挂了好几年了。”
姜淑兰进屋,从抽屉拿了十五块钱,再走出屋,说:“这钱你拿着,火腿